董传林上前一步,挡住童蒙的视线,拱手朝柳大人道:“大人,童蒙无丝毫悔改之心,反而想以小事为由化解。cao民觉得应该严加处理,断其侥幸之心!”
“胡说八道!大人您千万不能听他的!”童蒙情绪激动,连声辩解。
“我和传芳是真心相爱的!是真心!我只有一时被春风阁的小倌迷住心窍,没有骗婚!没有故意伤人!”
说完,他又朝董传芳位置高声哀叹道:“传芳你快说句话啊,你快想想我们之前的恩爱日子,怎么可能是假的,你快想想!”
闻言,本就情绪不稳定的董传芳回忆往事,愈发难过,眼眶瞬间s-hi润,气息中都带着一股哭泣声。
看不到人脸的童蒙听到似有若无的呜咽声后格外激动,欣喜着不断说软话向董传芳求情。
从一进门他就感受到董传芳的注视,这会儿他一说往事对方便感动落泪,她心中肯定对他还有深厚的感情。
都愿意为他相夫教子,煮饭洗衣,肯定是爱到骨子里去,怎么能真的忍心看他受罪,肯定是吓唬他的,多说几句好话她便心软了。童蒙美滋滋的想。
可惜,童蒙不但脸皮厚没脑子,还非常眼瞎和自我感觉良好。
他嘴巴叨叨没停,本以为能换来董传芳的心软,却不曾想扰怒王爷。
“这是给人吵架的地儿?”
嘉晖说话模棱两可,明明烦到要死,还装模作样的看他人反应。不了解他的人会以为他没底气,芝麻大点的小事都做不了主,要询问县老爷意见。
柳大人却清楚得很,晖王是烦躁透底。这是给他最后的表现机会,若他反应迟钝或出错 ,恐怕就得跟着童蒙一块儿跪着了。
“罪犯童蒙强词夺理胡搅蛮缠,扰乱公堂秩序。来人,杖责二十!”
沉闷的一阵棍击声伴随着鬼哭狼嚎亮相,待声音停止,童蒙已半死不活,耷拉着眼皮瞪着董传林。
见晖王对他的处理没任何说辞,气定神闲地饮茶,柳大人松口气接着审讯。
“罪犯童蒙,本官再问你一次,骗婚伤人一事,你可认?”
一顿暴揍后,童蒙六魄丟了三魄,无心再做零胜算的争辩,点头弱声道:“……我认。”
“好,既然罪犯已认罪,那本官……”
“等等。”一记沙哑却不失温柔的女声打断柳大人的话。
众人齐齐望向她。柳大人拧眉道:“你还有何事要说?”
董传芳朝家人抿嘴摇摇头,表示无碍后问道:“小女只是想询问大人,若男子家人一同隐瞒并帮助骗婚该当何罪?”
简单一声问句如白日惊雷,吓倒一片人。
董传林等人惊讶董传芳的勇敢无畏,也暗地懊恼自己怎么把如此重要的事情忘记。若童家父母有一丁点良知,就不会联手将董传芳骗进童家。
这样的父母应该给他们一点教训!
惊雷直愣愣地击在童蒙脑门。
董传林他们是乐,乐董传芳保卫自我的无畏精神。
童蒙则是怒,怒董传芳翻脸不认人的狠劲。
虽然是骗婚,但他父母哪点对不起她,好吃好喝供着,知道她肚子有货时,恨不得摘星星摘月亮,可她偏偏以德报怨,臭不要脸。
童蒙怒火中烧,把脑海中所有难听的话都往蹦。还好柳大人有先见之明,及时让衙役将他的嘴堵上,以免让污秽之语脏了王爷耳朵。
将嘴杂的童蒙搞定,柳大人接着办正事,问:“你说此话可有证据?”
董传芳哑声道:“小女曾为童家儿媳,是最好的证据。若大人不相信,可以将两人带来对峙。”女子身躯柔软,说话却刚正有力,令人钦佩。
多数骗婚者都是父母子女商量好一块儿唱戏,柳大人见怪不怪,但即使心知肚明,也得按理办事。
他刚吩咐衙役去找人,公堂外便传来一阵阵高喊声。
“cao民愿意作证,董家女句句属实!”
“就是!街坊四邻谁不知道童蒙喜欢男的,给他面子不乱说还真当没人知道。”
“我也作证!”
……
有众多热心街邻作证,事情x_ing质已变,找人回来变成压人回来,罪证初定。
在一声声谩骂揭穿声中,童蒙瘫倒在地,如霜后茄子奄奄一息。
衙役迅速将童家父母压到公堂,两人没见过如此大场面,还没等柳大人逼问,便主动承认罪状。
柳大人重拍惊堂木,一一将童家三人罪行宣读,并宣布按律法惩戒,董传芳与童蒙两人自今日起合离,各为自由之身。
在柳大人最后询问是否有异议时,董传林向前迈了一步。
他问:“柳大人,我想问——骗婚一事是否皆由童家组织,我二姐为受害者?”
柳大人应:“当然。”
他又问:“那为什么是合离而不是休夫?”
柳大人不解:“此话何意?”
董传林敛容屏气道:“合离是夫妻双方商量所得,乃和平分离。可今天这事儿完全因童家的自私自利引起,怎能算和平分离?若是和平分离,那还来公堂做甚?”
“这……”柳大人迟疑片刻,“言之有理。师爷,拟休夫书!”
董传林拱手又道:“cao民斗胆,还有一事相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