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表情凝滞,不知该如何是好。掌柜交待一定要重谢两位少年,可现在连份薄礼都不收,回去他该怎么交差。
和事佬董传林打破僵局,应和韩松观点,顺便真情假意掺杂吹了一波。
“松哥说的没错,恩惠太厚重我们感激都来不及,哪能又收下您的厚礼呢。”顿了顿他又说道:“薏cao堂能百年如一,只卖好药不欺骗百姓就是最大的诚意,我们只盼家人药到病除身体安康。”
虽然直接受到买药特殊待遇的人不是董传林,但他同样明白这份心意的厚重。生老病死,无人能幸免。说不定以后他还要靠着薏cao堂的药续命呢,用一个小忙来加深情谊,很值。
管事听完爽朗一笑,“两位少年好胸怀,在下敬佩。既然如此,那我不打扰两位行程了,有缘再会。”
小c-h-a曲过后,两人接着逛。
有时候你心越急,老天越折磨你。
韩松陪着董传林快把整个镇上有商户的街道都逛完了,董传林还是没有头绪。
在他做好准备接受韩松苦口婆心的教诲或是怒气冲天的责问时,韩松却什么话都没说,拉着他回村子。
董传林纳闷了,自己都烦得想骂人,他居然还能忍得住,这可一点都不像昨天那个嚷嚷着让他赶紧找营生的人。
他丧气地说道:“我是不是很烦啊,一件小事还总是做不好,拖来拖去还老麻烦别人。”
别人有手艺就愿意学,他不但挑三拣四还嫌七嫌八,他都烦透自己这副德x_ing。
韩松正经道:“你是挑花了眼,要静下心好好想想。”在陌生的环境,承受着压力,想快速且高质量的完成不是一件容易事。
听他这么一说,董传林更糊涂了。
“你都知道出来是无用功,为什么不让我在家好好想,还非拉着我出来瞎晃荡?”
韩松扯着笑说:“雾里看花也有可能看对眼。”运气这事谁能说得清,说不定下一秒就遇上死耗子。
反复琢磨雾里看花这个词,董传林躁动不安的心渐渐静下来。
想法越执着越滚烫,腾起的水雾便越厚重,徐徐沸腾才是明智的选择。
……
一场徒劳无功的行程结束,两人打算回村子。
经过薏cao堂时,董传林稍稍一瞥又瞧见了管事。他站在门口来回张望,像在等待什么。
他和韩松打趣,问他管事站在那的模样像不像是一尊门神。话音刚落,门神健步如飞朝两人追来。
管事憨笑着说道:“真是有缘份,又遇上两位义士。”
董传林强装镇定没笑出声,开门见山问:“是好巧,您是有事要和我们说吗?”
都守在门口候着了,还特意追上来拦住他们,这缘份分明就是人为制造出来的。
话都挑明了,管事懒得客套,神情严谨些道:“是我家老爷想请两位义士赏脸喝杯茶。”
跟着管事进了药行后院,董传林还有些迷糊,难不成是因为他们没收礼,掌柜觉得心里过意不去,所以邀他们一起喝茶?
他又想,偌大薏cao堂的掌柜应该没那么闲吧。
管事把两人带到会客的大堂,主位上坐着的中年男人正在哄哭红脸的小女孩。
小女孩换掉不合身的长袍,穿着粉红色上衣和淡黄色百褶裙,要是她没哭没闹安静站着,董传林一定会觉得她乖巧可爱。
事实是小女孩一看见韩松和董传林两人后,圆咕噜的大眼睛立马盛满晶莹,咿咿呀呀嚷着让管事带他们走。
听到女儿这般无礼,男子温和的脸顿时冷下去,凶了一句后让丫鬟接手带下去。
管事随着哭得稀里哗啦的小姐一同离去,只留下韩松和董传林傻傻站在门口。
男子收起怒气,起身笑脸相迎。
“小女不懂事说话没分寸,还望两位小兄弟海涵。”
韩松和董传林刚落座,管事端着茶水进来。给客人倒完茶后,他立在掌柜身旁。
照例一顿寒暄,由年长的韩松做代表和掌柜交谈,闲着不想c-h-a话的董传林则四处打量。
因为处理参片一事来过,两人对这件屋子不完全陌生。只不过上回权力下放给管事,掌柜在屏风后面品茶,并未露脸。
掌柜身材高大相貌平平,唯独让人印象深刻的是一双浓眉大眼,与小女孩的眼睛相比只多几分沧桑和沉静。
天色渐暗,掌柜还是没有步入正题,董传林心急了,皱着眉头扯韩松的衣袖。再耽误一阵黎叔该回村子了,赶不上牛车他们便要走路回去。
掌柜的视线一直都望向他们两人,还没等韩松开口,主人爽朗一笑,挑明邀他们喝茶的原因。
“我听说两位小哥正在找营生,不知道我这药行能不能入眼?”
迎上掌柜笑吟吟的眼神,董传林手虚放在韩松腰侧,轻轻戳了一下。
手指刚碰上,韩松就明白他的意思。
他颔首浅笑婉拒:“掌柜您玩笑了,我们只求一份能吃饱饭的活,来薏cao堂可能不合适。”
掌柜笑叹着说道:“小兄弟这话就不对了。薏cao堂只求卖良心药挣吃饭钱,大伙的初衷是一样的。”
盛情难却,话说到这儿董传林再不开口便不合适了。
他敛容道:“多谢掌柜好意,如果您是为千金回家一事要感谢的话,大可不必。我从未接触过医药,来了也不知道做些什么。”
这是大实话,无论是那一世,董传林都从未接触过医药,对医理药理是一窍不通,也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