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告诉他”,韩松闷头吃饭。
叶淑华问:“你为什么不说?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小心传林知道你是故意的,和你闹脾气。”
韩松把最后两口饭咽下后,又盛了半碗饭。“等新帮工稳定后再说吧,指不定有什么变故。”
叶淑华瞪他一眼,“都大半月了,还能有什么大变故,我看你啊,就是不想说。”
“娘……”,韩松扒饭的动作慢下来,沉声道:“我只是没想好怎么开口,不会一直瞒着他的。”
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他也从未想过瞒到底,只是提笔写信时,他很自然地略过这件事。
他打心底里,不想让董传林那么快知晓。
该提醒的话都提醒了,叶淑华也不愿过多c-h-a手他们俩之间的事,专心吃饭。
算下来,韩松已经五天没去面摊干活了。突然从规律的工作又回到充满未知的打猎生活,他有些患得患失。
在韩松接受面摊帮工这份活后,董家也没放弃继续寻找合适的人。
毕竟韩松只是江湖救急,主业并不是做帮工。让一个技艺高超的猎户天天洗碗端盘子,无论是董光承还是董传良都过意不去。
董传里一开始恳求他帮忙时,也只是说过渡,韩松从未想过一直干下去。可当他如愿离开时,心中却有一丝失落。
韩松与董传良叮咛,这事由他自己来说。明明上次回信是最好的机会,他却迟迟下不了笔。
董传林离开不到四十天,韩松不想让他觉得,自己是在敷衍了事。他一不在,自己就甩摊子不干。
本来韩松打算在这次回信中告诉他的,没想到他还在犹豫怎么开口时,娘亲狠狠地敲他一鞭子。
韩松把先前写到一半的回信撕了,重新拿过信纸,把事情一五一十告诉他。
本来就没什么好瞒的,董传林越晚知道,韩松便越心虚。那种不受控制的害怕感让他觉得不适。
还是快刀斩乱麻的节奏比较适合他。
一场暴雨过后,闷热的天气渐渐转凉。大伙儿都趁着天气凉爽,搬着家伙下地割稻子。
韩家只有少许菜田,所以今年韩家成了全村最清闲的。
董家也在筹备割稻子事宜,董传良特意收摊回家帮忙。
当天,董光承和董传良父子俩刚l.u 起袖管,准备大干一场时,远远地看见韩松拿着镰刀背着水壶,往他们的方向走。
得知他是来帮忙的,父子俩都很震惊。
这几天,接连有邻居叫韩松去帮忙,按专业割稻工的工钱算。可韩松全都推脱了,称是有事要忙,没时间。
韩松笑着解释道:“传林心疼董叔和传良大哥,怕你们太拼命,特意让我来帮忙的。”
“传林让你来的?他怎么没和我们提这事啊……”董传良皱眉说道。
“估计是怕你们不愿意就没说,”韩松放下水壶,卷起袖管,“先干活吧,晚点太阳猛,晒得苦。”
话都说到这份上,父子俩也没多想,一同拎着镰刀下田。
忙碌忙碌,时间飞快。
收完稻子,又紧凑地忙着c-h-a秧,一通忙活下来,真正能闲下来时已到秋季。
此时,董传林依旧乖乖待在制药村里学习手艺。
他的练习进度比前一批学徒慢一截,又比后一批学徒快大半,夹在中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不过他从第一天起都是跟着陈岁阳一伙人练习,张师傅也没提出调转。董传林不敢抱着侥幸心理,只能加强练习,努力跟上进度。
上课时间练,休息时间接着练,回到住处也不闲着,每晚睡前都与陈岁阳探讨一会切制经验。
一段时间过后,董传林终于赶上大伙儿的进度,训练同步。
切了半月的豆角干,又切了数月各种花里胡哨的木棍,待学徒们都能熟练掌握各种片型时,他们集体迈入新阶段。
进到真正的切药房,每人跟着一个药工师傅练习。
陈岁阳这批学徒有二十人,加上董传林,总共有二十一人。
可偏偏切药房的药工师傅,只有二十个,董传林尴尬的不知所措。之前还觉得自己是通过正规渠道进来的,这时间待的越久,他越觉得自己碍人眼。
这是妥妥的关系户呐!不招人嫌弃都有怪。
董传林有点明白为啥黑脸小哥卢致明,老是暗戳戳地瞪着他。
和想象中的一样,一个药工师傅拎走一个学徒,最后只剩下董传林孤零零地傻站着没人领。
在他伤心失落时,张师傅推门而进,瞥他一眼道:“傻站着干嘛?去磨刀啊,这个还要师傅教?”
“我这就去!”董传林心中的火焰倏尔被点燃,兴奋地跑去磨刀。
张师傅可是掌管切药房的头头,虽算不上最年长和经验最好,但切药技术也一点都不差。能受教于张师傅的膝下,董传林特别开心。
一边努力学习切药技术,一边通过信件与家人练习。这半年来,董传林尤为满足。
他穿越到月禾国的时间不久,算下来不到一年半。
这一年半里,他日子过得算是舒坦,没什么特别伤心难过的事。可打心底里的满足感和成就感,他是来到制药村后才真切感受到的。
他能深深感受到,远离明星光辉、回到朴实生活的那份真实和快乐,是以前没有体验过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