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松赏月发呆,董传林吃吃喝喝。

韩婶晒的盐花生香脆入味,咸淡适宜。董传林尝了一个后停不下来,边吃边剥,他将花生都倒出在石桌上,剥好的花生粒放在瓷盘里,还贴心地把粉色的花生衣也去了。

瓷盘被推到韩松面前。

一直在赏月没正眼瞧过他几次的韩松把视线从圆月中撤回,看着黄白色的花生粒愣了一会,随后勾起嘴角说声“多谢”。

董传林难得见韩松心情如此淡沉,把他杯中冷却的茶水倒掉重新灌了一杯,漫不经心地问:“韩大哥赏月如此认真,是今日的月和平时有何不同吗?”

韩松手捻着花生粒入嘴,“十六圆盘月,更美些。”说完他抿了口茶,抬头望着圆月欲言又止,垂眉沉默。

是触景伤情了吗?董传林脱口而出:“别难过,不值得。”是满家雪上加霜在先,还有什么可留恋。

韩松听完有些诧异,歪头直笑,有意调侃:“我只想念句诗,为何要难过?”他紧绷一晚的面皮终于松懈,眉眼弯弯笑出细纹。

“什么诗?”

韩松一口饮尽杯中茶,“忘了。”

董传林:“……”

一顿弄巧成拙无意中调和了气氛,韩松饶有兴致地一粒粒吃花生,时不时饮口茶。

铺垫一下午,该进入正题了。

董传林清清嗓子开口,“韩大哥,其实我今晚前来是有一事要您帮忙。”鲜少做把握不大的事,他心里有些忐忑。

韩松嘴角微乎其微地上扬,吃花生的动作没停,瞄了他一眼,“说吧。”

董传林暗吸口气,将紧握微颤的双手撒开,手掌贴上冰冷的石桌,借着凉意冷静。

“我想让韩大哥来面摊帮忙。”见韩松没反应,董传林舔了下嘴唇,接着说:“我认为韩大哥很适合来帮忙,无论是x_ing子还是时间都合适。”

“怎么说?”

“我大哥x_ing子活络,喜欢与人闲聊,韩大哥只需放心干活,不用招揽生意。面摊申时收摊,天还明亮,时间够忙活菜地里的活。”末了,他补充道:“我休沐时您休息,在家陪陪韩婶或上山打猎都可。”

韩松把最后一粒花生送进口中,嚼完咽下后道:“考虑的倒是周全。”

“那您愿意吗?”

韩松不解道:“为什么你总是如此执着?”

明明秋收时在自家田里已经累个半死,还要午睡时间跑来帮忙割稻子。明明休沐玩耍时间很少,还要跑来聊天叙旧。明明年纪不大,可偏要事事做到周全。

“是您说的,有一丝希望就该全力以赴。”董传林凝视着他的眼睛,敛容屏气说道。

韩松眯起眼睛回忆,好像是在大夫临走时问他不怕伤口处理不得当,会遭人憎恨时说的。董传林当时躺在床上,本以为他晕睡过去,没想到他不但听见了还记得如此清楚。

思忖片刻,在董传林以为他又要拒绝时,韩松挥手发话:“夜深了,回去歇着吧。”他起身,把桌面上的花生壳归拢在瓷盘里。

这算怎么回事,董传林没明白他的意思,“那您……?”

“明早见。”

一阵j-i鸣过后,董传林不同往日慵懒利落起床,洗漱完毕后他站在门口张望。在晨雾未散的田边小路出现一个高大男子身影。

韩松先与董光承刘氏等长辈颔首问好,同着董传良一起去村口赶牛车。

得知韩松愿意去面摊帮忙后,董光承和刘氏喜出望外,知根知底不说,就韩松稳重踏实的x_ing格他们也十分满意。

立大功的董传林欣然接受了家人的赞扬。

安稳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按照约定,董传林休沐便是韩松的休息日。这天是赶集日,又临近清明,前来赶集卖货的人肯定比平时多。

董传良哥俩做好忙活一上午不停歇的准备。推门出发时,韩松和往常一样健步如飞走来。

韩松说他正好要去镇上采购扫墓祭祀品,干脆早些出发,还能去面摊帮帮忙。

董传林和大哥传了个眼神,相视爽朗一笑,了然于心。

渐近响午,比肩接踵的集市人群淡了,董传林随着韩松一同去买祭祀品。

说是临近清明,却也还有两日才到。

清明当天,大伙儿都忙着祭祖踏春,集市散得早。刚过响午,董传良和韩松就收摊回家了。

苗竹村的习俗是未时以后才能进山扫墓。村里老人说午时太阳烈,怕逝去的魂魄不敢来见祭奠他的亲人。

待董传良到家后,一通收拾,父子三人提着香烛和一个竹篮出发,竹篮里装着一壶清酒和鱼头猪肉等祭品。

虽然董传林是穿越过来的,对逝去的亲人祖先没多大情感,但占其身尽其责,敬畏虔诚之意丝毫未少。

董家世代在苗竹村生活,百年前的墓地依旧有迹可循。墓地多集中在黛山南面向阳处,他们一行人从最高处墓地开始祭祀,从高到低,待所有墓地都走遍后三人额头都蒙上一层细汗。

董家准备回家时,韩家才刚出发。太阳的威力随着时间流逝渐渐殆尽,暖黄色的光温柔照在身上。

和别家祭祀时身穿深色或白色衣裳不同,韩松母子穿得花俏些,除了香烛,篮中只有一壶酒。

与平日里素面朝天不同,韩婶身穿水蓝短衫,浅青色长裙,腰间垂下黄白色绣花腰带。秀发用一根木簪挽住,弯弯柳叶眉,淡粉胭脂拂面。

轻风吹过带起裙边,女子的温柔劲悉数显出。

韩松则身穿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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