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声。他的呼吸,比风更有力。
“舒瑛……”他叫她。
“嗯?”
路屹说:“等我。”
舒瑛又眨了眨眼,说:“好。”
两人又陷入沉默。
此刻安静异常,唯有手机里,他的呼吸是那样的清晰温热。
路屹说:“我给你安排了两个人,他们会保护你。”
舒瑛:“嗯,我知道。”她又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很快,”路屹说。
舒瑛说:“我也等你。”
她听见了路屹低沉的笑声,来自远方,像山川一样辽阔又浑厚。
他说:“好。”
又安静下来。
宿舍楼不高,楼下一棵银杏,叶雨中,树叶依旧金黄,飘飘然落着。
手机被握得有些发烫了,但谁也没先挂断电话。
直到路屹那边似乎有人在喊他。
“有人叫我下午吃饭,”路屹说。
舒瑛:“你还没吃饭吗?”
“赶过来时,天已经黑了,没来得及。”
“那你去吧。”舒瑛说。
路屹等了片刻,才挂断电话。
舒瑛有些愣神,放下手机,查看明天的工作表。
趟回床上后,又查看了飞机航班信息。突然又想到什么,给路屹编辑了一条短信。
路屹没回,她等了一会儿,困意来袭,只好入睡了。
第二日起床,舒瑛查看手机,路屹没有回短信。
洗漱好之后,她检查收拾了行礼,准备再督产半天时间。
有人来敲门,舒瑛开了门,赵君华站在门外,说:“舒姐,一起去吃早餐。”
舒瑛左右看了看,见泽郎站在门口不远处,便说:“泽郎,一起去吧。”
泽郎蹙眉,又摇头,说:“我让老贾出去买早餐了。”顿了顿,说:“这厂子里的早餐都是限量的,现在去怕是已经卖完了,而且,还不好吃。”
舒瑛问:“外面有吃的?”
赵君华说:“有,厂外有条街,有很多小馆子。”
“那就去外面吃吧,”舒瑛拿上钥匙,“泽郎,我们一起去,顺便给老贾打个电话,告诉他地址。”
泽郎很爽快,立即跟上舒瑛。
厂子邻着一条老街,比较原始,街道两旁的楼房矮小、老旧,与都市林立的高楼和繁华街道比起来,应当是自惭形秽。
这种街道,舒瑛见过,可从来没有真的来用过餐。
街道狭窄,店铺却不少,人来人往。
走过面食店,厨子收起刀落,刀削面一条条争先恐后地飞入沸腾的锅里;再往前走,摊贩老板搓好面条,放入油锅,“嗞”一声,锅里炸出油花,细细的面条膨胀,变成金黄。路过馄饨店,老板同时煮了三碗馄饨,滋味不同,给了三个客人……
小小的一条街道,似包容了世态万象。
舒瑛问:“吃哪家好?”
赵君华左看右看,“吃点清淡的。”
舒瑛停在一家店前,说:“就这家。”
几人进了店,桌椅是塑料的,还算干净。
“抄手?”赵君华看着贴在墙上的菜谱,“什么东西?”
舒瑛轻笑,“味道好着呢,你们都别客气,我请客!”
恰好老贾也提着自己买的早餐赶了过来,挨着一桌坐下。
几人各自要了喜欢的口味,开始等老板上馄饨。
店里空气有些浑浊,舒瑛一时有些不适应。她起身,说:“我去门口站站。”
泽郎立刻起身,就要跟上她,舒瑛立刻阻止,“我就在门口,不走远,你坐下。”
赵君华也知道这两人是骏驰的,也先招呼着。
舒瑛当真没离开,只站在店门口。
店门口跑来一只猫,围着一旁小摊贩的食材框转悠。
舒瑛蹲下身,唤它,没想到它真的跑了过来,蹭舒瑛的手。
这猫真肥,如果不是流浪猫,那就是被这条街上的食物养肥了。
阳光照下来,把这猫照得油光水滑。
“别摸陌生的猫,小心它抓你。”
忽而一道阴影挡了下来,舒瑛抬起头,眯了眯眼。
泽郎和老贾一下子冲了出来,挡在她面前。
“泽郎,这是我朋友。”舒瑛说。
泽郎和老贾依旧站着,不让。
舒瑛上前一步,看向前面衣着讲究,与这条街道格格不入的许恪瑾。
“kris,你怎么在这儿?”
许恪瑾目不斜视,像是没看见泽郎和老贾一样,他往抄手店看了看,说:“刚好我也没吃早饭,一起吧。”
舒瑛作势往店里走,许恪瑾立刻拉住了她,“这样的地方有什么好吃的?换一个干净点的。”
抄手店的老板刚好把几个人的抄手端出来,恰好听见许恪瑾的话。
普通小市民,看到许恪瑾的穿着,没说话,只是隐忍着,皱了皱眉。
舒瑛抽出自己的手臂,说:“这里就好。”
她进了店,坐下后拿起筷子吃抄手。
这家其貌不扬的小店,抄手的味道很不错,泽郎和老贾都坐下来,一口囫囵解决一个,一大碗很快就见底,连汤底一起喝干净。
舒瑛有点想念路屹给她带的抄手。这条老旧落魄的街道,像是带着天然鱼腥草的气息,很原始。
她抬头看向许恪瑾,他站在门口,看着她吃,眉头紧蹙,眼神寂定。
吃过后,几个人往厂子里走。
附近就是工业园区,此时有不少上夜班回家、上早班进厂的工人。
一个工人手里拿着煎饼果子,一边吃一边走,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