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在玄关的画是崔夕画的,是他第一次到梧桐园时画的素描,一直挂在那儿,一直一直。余小山住在这个房子里,原本他那么喜欢这里,可现在,这儿的一切都像长了刺一样,扎人。
几天了,余小山没有出过梧桐园。
叶凌弢停了他的小提琴和画画的课程,于是余小山像是被孤立了一样,觉得很孤独。
“下午,我们去孤儿院吧。”
吃午饭的时候,叶凌弢笑着说。
余小山默默的点了点头。
曾经他的目光一直跟随着叶凌弢,可是现在他甚至害怕他的存在。
昨天,荣磬来了,脸上带着怒气,余小山朝他笑了笑,可他躲开了余小山的目光。
“现在怎么办?小山这几天怎么样?”
荣磬和叶凌弢在二楼的小书房里相对坐着,但是支字没提崔夕的死,那就像个石子一填膈在荣磬的心里。
叶凌弢摇了摇头,他主意了。
“你别摇头啊,你到底想没想明白?……你把余小山搁哪儿?以后还想不想跟他一起?”
“我会好好对他。”
荣磬扯了扯领带,“怎么叫好好对他?我不瞎。……以前余小山看你那眼神儿,那是死心塌地的喜欢你,再看看现在,他那小模样,跟个受委屈的童养媳似的。能不能不折腾了,你俩好好过不成吗?”
叶凌弢现在很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想怎么样,就这么一次次的对别也对自己说会好好对余小山,可什么叫好,他不知道。
“跟你说个事儿。”荣磬顿了顿,继续说道,“叔今天找了。小山他们孤儿园那块地,他已经转给程叔了。”
叶凌弢一听,整个人都跳了起来,“他凭什么把我妈的地送给姓程的?”
“你别急。”荣磬早料到他会是现在这样,可也没办法。
叶明雍和程兆堂几十年的情份了,不能为了这一小块儿地就不要了,更何况现在社团里头情况有些吃紧,叶家越是往白道上走,就离社团会越远,那些叔叔伯伯们虽然也有捞正行的心,但道上的生意和地位他们是断不想放弃的。
“我知道你不怕他们,可老人家不说怕不怕,只讲情份。……我早就跟你说过了,把小山他们安置到更好的去处,那小孤儿院破的,我真怕哪天会塌。”荣磬说着,压了压嗓子,“反正那块地,当初也没办正式的转让手续,合同还在律师那儿。我去跟小山说,就说那楼太破,另给他们找块地,咱再重建个孤儿院。”
“我去找我爸,那块地,我绝对不会让他拿去做人情。”
“你站着,别急。”荣磬拉住了叶凌弢,“你现在去也没用,手续昨天就办了。……凌弢,别再较劲儿了,就当是为了余小山。”
荣磬的话再明白不过了,地和余小山只能留一个,这是他的父亲给他的选择。叶凌弢了解他的父亲,他是刀锋里走过来的人,走到今天这个地位,可不是凭着善意和容忍能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