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不照样能把那些官儿玩弄于股掌之间么?什么宗室子弟,还不如我一个外戚呢!”
凤竹咯咯一笑:“南平宗室那么多,郎君却只有一个,他们如何能与郎君比?”
沈南吕听得通体舒畅,拈了颗葡萄往她嘴里送:“就你这张小嘴会说话!”
凤竹:“那郎君还去不去刺史府?”
沈南吕:“当然要去,你还不知道罢,我先前提出,让徐澈用邵州税赋来抵债,他先时不肯答应,这回怕是要服软了!”
凤竹很吃惊:“用税赋来抵?”
沈南吕哼笑:“现在州府没钱赈灾,朝廷又拨不出钱,他除了向商人开口,还能向谁借?在这邵州城里,如果我不开口,有谁敢借钱给他?借了钱,当然要还债,我让他拿赋税抵债,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嘛!那些愚民将前任刺史赶走了有什么用,到头来邵州还不是我说了算!”
凤竹挨着他,娇声道:“那郎君能不能也带上妾,妾还从未去过刺史府呢!”
沈南吕斜睨她一眼:“你是看上了徐澈罢?”
凤竹心头一惊,忙想说点什么话来辩解,却听得外头下人来报,说周家药铺的当家求见。
沈南吕也顾不上教训小妾了,闻言就挑起眉头:“她来作甚?”
下人道:“周当家带了礼物,说是要来给郎君赔礼道歉的。”
沈南吕明白了,周枕玉肯定是看见新刺史对他的态度,心知无法与他抗衡,终于要来低头了。
想及此,他哈哈一笑:“让她进来!”
又对凤竹道:“你不必避开,正可瞧瞧,那周氏先前何等硬气,还不肯屈从于我,这会儿还不是要乖乖过来认错?”
这话说了不一会儿,沈家仆从便领入两人,一个是周枕玉,一个是跟着他过来的穆掌柜。
沈南吕端坐不动,怀里依旧搂着凤竹,态度十足轻佻,也不让人奉茶:“周当家,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周枕玉勉强笑道:“沈郎君贵人多忘事,半月前庆生宴上,我们方才见过的。”
沈南吕哦了一声,慢吞吞道:“好像是有这么回事,我记得,当时你非但不肯跟我合作,还说要买下焦氏的药草,是罢?”
周枕玉:“我这人生性冲动莽撞,常常得罪人,今日是特地来赔罪的,还请沈郎君不要放在心上。”
说罢她起身行了一礼。
沈南吕当然会放在心上,他本来就是一个记仇的人。
“周当家说笑了,我这人最讨厌的,一是有人抢我看中的买卖,二是有人自作聪明,偏偏你两样都占全了。女人本来就应该安安分分待在家里相夫教子,你却毫无自知之明,明明没有做生意的本事,偏还要强出头!我于心不忍,提议周家与沈家联姻,你却将我一番好心当成驴肝肺,想也不想就拒绝了,现在后悔了罢?我告诉你,迟了!”
周枕玉藏在袖下的手悄悄攥紧了拳头。
什么好心好意,沈家当初提出联姻,分明是觊觎周家密不外传的那几分独家丹药方子,结果到了沈南吕口中,却都黑白颠倒了!
她隐忍道:“昔日少不经事,不知经营艰辛,以致于让周家在自己手中一日日衰落下去,身为周家子孙,我着实寝食难安,每每思及沈郎君当初的提议,就觉得自己的确是不识好歹,还请沈郎君给我一个赔罪的机会!”
看着她低声下气的模样,沈南吕大感快意,他就喜欢看别人在自己面前求饶,尤其是那些一开始自诩骨气不肯屈服的人,求饶的声音就更美妙了。
“焦氏的买卖,你还抢不抢了?”他慢条斯理地问。
“如今再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与沈郎君抢了。”周枕玉面色苍白。
沈南吕:“联姻的提议呢?”
周枕玉沉默片刻:“沈郎君的意思是?”
沈南吕:“你别怕,你这种姿色,我还看不上,我也没兴趣收你当小妾,从前提议的那桩婚事,我那堂兄如今已经成了亲,也只好作罢,不过呢,我还有个堂弟,经常跟在我身边做事,叫沈南秋,想必你也见过的,他正室两年前死了,如今还差一个打理中馈的,若是你愿意,倒是一桩门当户对的姻缘,你看呢?”
周枕玉的脸色更白了一点,沈南秋她的确是见过的,生得膀大腰圆,一双色眯眯的眼睛成日不安生,见了女人就往对方身上瞟,身边的妾侍也不知有多少个了,周枕玉都怀疑他的元配是被活活气死的,只因沈南秋对沈南吕言听计从,且办事勤快,很得沈南吕的喜爱,在邵州城也算得上一号人物。
若换了往日,以周枕玉的脾气,她估计直接就随手抄起点什么东西朝沈南吕扔过去了。
但此刻,她也只是咬咬牙,低下头,声如蚊呐:“妾……没什么可说的。”
这就是默许的态度了。
穆掌柜睁大了眼睛,忍不住急道:“当家……”
周枕玉打断他:“别说了!”
沈南吕呵呵一笑:“周当家何必作出这等不情不愿的架势,我沈南吕可没有逼良为娼,你若不愿意,我也没有强迫的意思啊!”
周枕玉忍气吞声:“多谢沈郎君的抬举,我,我只怕自己年纪大了,不太合适……”
沈南吕摆摆手:“年纪大些也无妨,反正我那堂弟是娶继室,他也不是不缺女人,你这样的,正好。”
评头论足似的语气,让周枕玉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可她还不得不道:“那就……听凭沈郎君作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