翼扬伸手把床边的帘子拉下,也躺了下来,从後面把她抱进怀里,“明天会很累,早点睡吧。”
嗯。一天的颠簸加上神经的紧张,燕格凝实在是累了,迷迷糊糊地问着,“为什麽会很累?”
“有些人你要见见。”翼扬的声音也带着浓浓的鼻音,动了动身子便睡了过去。
宫女很早便在外厅候着,翼扬长期养成的习惯,也是天刚刚亮便醒来。看燕格凝熟睡的样子不忍叫她,又在床上躺了一会。
“大君,到时辰更衣了。”领头的宫女平板的声音响了起来。翼扬低头看了看怀里的人儿,燕格凝似是也听到了声音,更把头往被子里缩。翼扬忍不住露出一抹宠溺的笑容,手伸进被子里把她捞了出来,整个人带到自己身上。
燕格凝不情愿地睁开眼睛,趴在男人胸膛上不愿动弹,嘟嘟囔囔地还要睡下去。
“乖,今天有事要做。”翼扬低头含住她的嘴唇吮吻着,边模糊地说道。
燕格凝猛地反应过来这是在皇宫里,顿时清醒了不少,推开了翼扬,紧张的说道,“啊,我睡过头了?”
“没有。”见她醒了,翼扬起身下了床,侯在外面的宫女都进来伺候两人更衣洗漱。翼扬换上了一身墨色的长袍,腰间系着淡金色的腰带,袍子前胸用红金两色的线绣出了火焰的图腾。在燕格凝惊奇的目光中女仆为她换上了一身大红的袍子,整个衣服红金相间,袖口衣边镶着繁复的墨色绣花勾边。小巧的立领,衣服在腰间收紧,下摆微微张开,一溜金色的盘扣顺势而下,将燕格凝的身材完美地勾勒出来,华美而高贵。
一头黑发被挽起,带上了北陆礼服的帽子,垂下的珠帘轻轻荡在耳边弄得燕格凝有些痒痒,浑身更是紧张起来,忐忑地看着翼扬。
男人过来伸手握住她,倾下身子附在燕格凝耳边低低地说道,“很美。”
燕格凝心里顿时淡定了不少,有些羞涩地冲着翼扬笑了笑,把手放入男人的掌心。
尽管是在宫中,北陆特有的风俗还是保持了下来。宴客的地方在正殿,厚厚的地毯层层铺开,一个个矮桌摆成一个环形。服饰各异的各个部落头领和炎部的皇族大臣满满地坐了一圈,气氛很是热闹。
翼扬的身影出现在殿门口,顿时殿内各人都俯下身子行礼,燕格凝跟在翼扬後面小心翼翼地走到上座。燕格凝正要坐下被翼扬拉住,有些窘迫地站在男人身边。翼扬冷冷的声音响起,“都起来吧。”
跪着的众人抬起头来,目光不约而同地集中在燕格凝身上。燕格凝被翼扬握着的手心渗出些汗来,不由得紧紧抓着男人的手,努力地挺直腰,接受着各式目光的打量。燕格凝看到贺兰一身宝蓝色的袍子份外地显眼,旁边坐着一脸阴郁的伯鲁哈。对上贺兰并无善意的目光,燕格凝愣了一下,下意识地转开了目光,然而看到右首的人,整个身子猛地僵在那里,心仿佛要跳出胸膛一般。
聂燃站在那里,淡灰的眸子一动不动地盯着她。
燕格凝心里一颤,仿佛从中看到了燃烧的火焰。
缭乱43-礼物(上)
燕格凝连忙转过视线,好在翼扬开始说话,人们的目光渐渐从她身上收了回去。坐在翼扬旁边,燕格凝两眼直视着前方,不敢看向聂燃的方向,但男人的目光灼热地射在她身上,无法闪躲,仿佛真切地烫在皮肤上。燕格凝心里苦涩,脑子里乱成一团,翼扬说的话通通听不真切,手心浸浸地满是汗水。
翼扬转头看她,看见她脸色有些苍白,以为是紧张,伸手过去用力地握了握燕格凝的手,直对上她有些仓惶的目光。男人皱了皱眉,低声地问道,“不舒服麽?”
燕格凝回过神来,轻轻摇了摇头,勉强露出个笑容。
“就快结束了,再忍忍。”翼扬安慰道,心里也并不喜欢这些繁琐的仪式。但这宴会是为了让众人看清燕格凝的地位,为了她以後入主东宫能少些阻碍,是少不得的程序。
接下来便是各个部落献上贺礼,燕格凝打起精神来一一应酬着。这些大臣部落首领为了讨好翼扬也着实做足了功夫,送上来的都是些难得一见的珠宝皮裘,都是冲着燕格凝来的。正襟危坐头上还顶着个帽子,燕格凝不一会便觉得腰酸背痛,笑得脸都僵了。挪动了下身子想要缓解一下,正看到下面伯鲁哈和贺兰站了起来,连忙坐正,表情也不由得严肃了起来。
贺兰手上捧着一个狭长的盒子,随着伯鲁哈走了上来。
“王叔客气了。”翼扬眼睛微微眯起打量着二人,客气地说道。
伯鲁哈谄媚地笑着,眼睛被挤成了一条缝,但眼里精光一闪,还是另燕格凝不由得後背生寒。
“之前同王妃有些小误会,这此算是伯鲁哈给王妃陪罪了。”
“王叔严重了。”燕格凝微微笑了笑说道,侧头看向一边的贺兰。
贺兰上前一步,冲着两人行礼,打开了手中的锦盒。一时大殿之中一片惊叹声,燕格凝也是一脸惊讶地看着盒中之物。
“王妃是东陆来的,应该认得这匹织锦。”贺兰声音娇媚,不等燕格凝回答便娓娓道来,“这是东陆闻名的锦纱,名叫霓裳。”说着用手将其摊开,只见锦纱在阳光下仿佛一道七彩的烟气,风吹之下更见一层层的花纹。
“霓裳的工艺染料都已失传,这匹锦纱怕是东陆最後的一匹了。虽然轻薄,却是有七层织线密布其中织成花纹,传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