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门口等你。」潭新伍沙哑的声音傅了进来,伴随几下拖椅子的声音。
敢情这人在冲洗室门口站卫兵等我了。我不可置信的撇了撇嘴。
想不到我在潭新伍的心目中,可信度几乎等于零。我这做人未免也太失败了点吧。
我用毛巾裹在腰上,拉开了门——果然,潭新伍整个扭成麻花般的横在门口,正好挡著去路。
我踢了踢凳脚,潭新伍浑身一震,猛的睁开眼睛,随即在光线的刺激下眯了眯。
「困成这样,还是回去睡觉吧。」我用手撑著门框,斜著身子淡淡的说。
潭新伍的眼睛眨了眨,缓慢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退开一步。我越过他,迳自走到衣柜前取了套乾净的衣服。
身後传来拖鞋磨擦地板的沙沙声,停在我背後。
「你这混蛋为什么总要这么……」潭新伍站在我背後,口气十分的懊恼气愤。
「思?」我不解的应了一声,不明白他懊恼什么呢。
他突然伸手抱住我的腰。
「穿这么撩人你想撩谁?」他的手臂紧紧的圈著我的腰,就差没把我掐成两段。
「你以为掐油条啊你。」我叫了起来,随即又压低声音。「你做手术做到昏头还是怎么的,干什么?」我压著声音质问他,想把他的手臂从腰上拽开。
「你别给我充傻装愣了。」潭新伍沙哑的嗓音停在我的耳边,呼出的气息热得能灼伤人。他将我的腰紧紧的贴在他的腰上,紧得能感觉到彼此的体温,已及……
「收敛点!」我忍不住要发火,口气异常的急躁。
「收敛什么?」潭新伍恶意的掹按我的腰。
「这儿是医院消毒室,注意一下我们的身份和形象。」我使劲拽他的手臂,想让自己摆脱这样的情境。
「林广宏,你完全知道我想做什么。你完全知道。」潭新伍低著头咬我的耳朵,细细碎碎的在那儿低诉。
我实在耐不住,伸手就给他一肘子,一下砸在他脸上。
潭新伍叫了一声,松开手捂住睑:我转身再补给他一拖鞋踢,将他一把踹倒在地。
估计是熬夜和匝度疲劳,潭新伍毫无招架之力,轰的倒在地上。
「敢非礼你大爷!」我抬脚想踹,但看他蜷曲在地上的痛苦样,不由得放下脚。
果然,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我这一犹豫,就被他一把抓著脚踝,狠狠一拉。饶是我立马反应过来,也已被他拽得站立不稳,倒在地上。
「你想干什么?」我不由得提高音量,大声的质问他:「很快就有别的医生要来使用,你想让他们看这笑话?」
潭新伍一手捂著脸,一手拽著我的脚踝,恨恨的看著我,大口大口的喘气。
「这就是你要和我谈的吗?」我问他。
他苦笑一下。
僵持之间,门被打开了。猛的抬头—看,是那位面容清秀的女医生。
「那……」我结巴的指指潭斩伍,再看看自己。
「林医生想拉我起来。,却被我拽倒了。」潭新伍捂著半边脸,语气平静的解释道。
我回过头看他一眼。看来他还没完全糊涂,显然还很清醒,知道找个理由,那他为什么……
也不知道那女医生信还是不信这番鬼话,反正她只是很平静的给我们关上门。
我掹的从潭新伍手里抽出脚踝,跳起来套上裤子,抓件衣服往头上一套,夺门而出。
潭新伍立马跟了出来。
「你还想怎么样?」我一边往袖口里伸手臂,一边疾步走在走廊上。
潭新伍用手指按了按额头上的淤青,戴好眼镜,紧跟在我後面。
「我承认我有些糊涂了。刚睡醒,看到你那么撩人的样子,我很难控制自己。」他急忙的解释道。
「你闭嘴。」我回头瞪他一眼,「不许再提刚才的事,我可不希望整个医院部知道……」我停顿一下,将後面的半句咽进嘴里。
「知道什么?知道我喜欢你?知道你被男人追求?」潭新伍却口没遮栏的哇哇大叫。
我急急停下脚步,回去恶狠狠的瞪著他。
「闭嘴。」我喝道。
潭新伍闭上嘴不再说话。
「我是个正常的男人,我不是……不是……」
我发觉我说不出来。
「我不是。」最後,我潦草的扔下一句,转身继续急走。
「你确定你不足吗?」潭新伍从背後一把抓住我的肩膀。
我回过头,深深的看著他的眼睛。
「纠缠在几个男人之间,」我叹了口气,别开头,皱紧了眉。「这就是我父亲的老路。」我回过头继续看著他的眼睛:「我不是他,我不想走这条路。」
「你当然不是他。林广宏,我不会囚禁你,我不会强迫你。」潭新伍猛摇我的肩膀,「我没有任何背景。我只是个和你一样的人,我只是很平凡很普通的喜欢你。不可以吗?」他看著我的眼睛,恳切的看著。
「那会伤害你,也伤害我。方言青不是你可以对付的,郭潮龙也不是你可以对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