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才不可思议地指着自己道:“小禹,你叫我?”
眼下不是与他解释这是亲切好友之间的称呼,当即便问道:“你怎么在这里?”又看了眼前方乱糟糟的一片道:“这里发生了什么?”
小禹显然还沉浸在我给他的亲切称呼中,半响才回过神来,干咳了下,看上去不甚自在地回答:“噢,我呀,我本随我父亲在六重天上的武圣星君那里作客,哪知星君忽然收到了仙帝天令,说凡间的苦陀山底,压着一头上古神兽橥奇,魔族欲抢,令他下界增援。我便随着父亲一道下来看看。”
我觉得有些反应不过来,昨日这里还是死气沉沉的一片枯地,我还要赶回北汅海求阿爹前来布雨,怎的今日就冒出了这许多事来?
神兽橥奇?魔族?
我抬眼,看向了左手方向的山头。那一方人马背靠苦陀山,是守方,看来先仙族一步便到这里了。因离得近些,我看得也便分明些。
云端之上,一顶金粉华盖,坠以彩丝玉帘,玉帘后面隐隐有个雪里红的身姿,端坐在里头,看不清脸。
在华盖前,立着九位女子,垂地青丝,身姿窈窕,脸上却无一不是蒙着一层朱红薄纱,只露了双冷漠的眼,肃杀之意显露无疑。
再看华盖后,数以万计戴盔持锤的魔兵魔将,为天空凭添了几分腥色。
我怔怔看了半天,才道:“那就是魔族九君?”
禹净台点点头:“是了,方才还听我父亲说,魔族九君齐聚,是千年万年也难得一见的场面。”顿了顿,他似想到了什么叹息一声:“不过此次连魔帝也来了,那才真正叫是千年万年难得一见的。”
我愣了愣,看向那华盖里边的身姿,那竟是魔帝么?不过一想也是,魔族九君立在跟前,那里面不是魔帝又是谁呢。
可不是传闻魔帝万年都不曾理会四海八荒之事,魔族基本已交由九君处理了么?那他怎么会来这里?就为了那只橥奇?
禹净台在旁边也是叹了口气,十分想不通的模样:“相传魔帝修为甚深,四海八荒无人可比。也不知道他看中了这橥奇什么地方,竟会亲自来。”顿了顿又叹道:“今日这一战,必不可免了。”
闻言,我心一沉。
第23章第23章
从前在海中曾听阿娘说起过,近万年来,甚少有人亲眼见过魔帝了。其容貌姿态一传十,十传百,到如今年幼一辈的人印象中已然成了个三身七头的形状。好在,还有一点是没有被传没了的,那便是魔帝的战场威名。
我印象最深的便是天藉上曾翻看过的,七万年前那场妖魔之战。妖族有六十余万年的根基,子民遍布四海八荒,老妖王虽是年迈,到底手中握有上古神器炼魂鼎。当然,他是否有那个修为功力能让炼魂鼎听命于他对抗敌军便另说了。在这种情况下,妖族却是在短短数月之间一败涂地,向魔族求和投降。
此战是由当时还不是帝君的容华亲自出征,他率领魔族九君,以及十六万魔兵步步逼近了妖族的岐云宫。他令三君率十一万魔兵硬攻,然而妖族三分之二的兵力皆不在岐云宫,此战又来的突然,事先毫无准备,人数上便吃了大亏。又令五君各率一万魔兵去妖族兵力驻守之地,其中三路妖兵人数远胜于他们的一万魔兵,却不知那三君是如何布兵,三路妖兵死的死,降的降。另外剩余两方人马却是与魔兵相抗得胜,只是等他们战后赶到岐云宫时,老妖王已不胜兵力,投降了。
天藉上载道,这场战争,魔帝容华至始至终没有亲自出手,他赢得漂亮,手上没有沾过一滴血。用兵阴诡,却令人叹服。
仙族与魔族也曾有过战争,但在天族的调和与后来魔帝常年的闭关后便渐渐平息了,算来也有五六万年。
眼下,是又要开仗了吗?
前方山头下乱糟糟的吵成一片,山头上也是你来我往的口舌之战,谁都不甘相让。但那魔帝,好像未曾开口说过一句话。
我委实难以理解,就算是一头上古神兽而已,何需两族相争,到魔帝要亲自出战的地步?
我问小禹。
他想了想,难得不确定道:“其实我也并不清楚。仙帝当时说,苦陀山一片忽然被魔族的人下令清了地方,紫薇仙君等人觉得有异,昨夜便偷偷进去查看,却发现这里突然大旱,山洞内有不明结界,上禀了仙帝后,仙帝怀疑此处压着神兽橥奇。”顿了顿又道:“至于橥奇是什么,我来时问我父亲,他说这是洪荒时代,天父的坐骑。它嗜水,常有作恶,但天父又不忍心将它杀死,只在羽化前将它压在了某座山下。没想到竟是苦陀山。”
听完这些话我恍然大悟,之前不明白的许多事都一下子明白了。难怪我来的时候这里不论仙息还是魔息皆无,原是魔族的人清了地界。我进了山洞后仙术全无,是因为里面有天父下的结界,我修为甚浅,怕是被强行影响压制住了。
可是却还有两点不明白,我问他:“既然橥奇嗜水,那被压了这么久,怎么到几月前才突然将这片海给喝没了呢?”
小禹茫然地想一想,半响茫然地冲我摇摇头:“这个我倒还没问我父亲,对啊,为什么啊?”
我抚了下额,抬眼继续问他:“那你说魔族早早就令人清了这苦陀山地界,那为何他们没有早早将橥奇带走,反倒留到我们发现呢?”这点我很是不明白。
小禹望了望云上那些人,不甚确定道:“或许是因为天父下的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