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傩坐在床边,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拿着针管,慢慢的把n_ai汁推到婴儿的嘴里,然后把婴儿抱到肩头,轻轻拍他的后背,然后再喂,如此反复,一针管n_ai也喂下去了。
此时红日冉冉,绿樟叶展,三个大男人屏声敛气,看阿傩喂养孩子。
“一下子不能吃太多,等会儿再给他洗个澡。”阿傩说完看着三个人用那种怪异的眼光看着自己,脸一下子就红了,喃喃的解释着说:“这个,我弟妹多,小四和小五都是我帮着我娘带大的。”
刀铭眼里冒出粉色的小花朵朵:“你小子果然是老三的神呀。”
“对了,三当家现在怎么样?”景卿问道
“在屋里关着不出来,几天了不吃不喝,这一次是伤到底了。”
“那我去看看他吧?”虽然和蓝秀羽说不上有什么交情,但景卿一直佩服他是个至情真汉子。
“也不急于这一时了,你和阿傩好好歇歇,吃点东西。”
彼时两个人吃过了饭,阿傩又给孩子洗了澡,孩子安静的睡着了。此时婴儿的皮肤虽然还有皱褶,但却不那么红了,慢慢的显出清秀的眉眼,颇有几分秀羽的样子。吃饱的孩子浑不知这世上的苦楚,浅浅的呼吸着空气的香甜,看得几个大男人的心都化了。
秀羽的门一如既往的关着,透过窗可以看见他躺在床上,乱糟糟的长发,消瘦的一张侧脸,下巴尖削的让人心疼。
“他这几天都这样?”大事当前,两人都搁下芥蒂。
“嗯,秀羽看似刚强,其实他内心却很脆弱,这次的伤是致命的,可是我们谁也帮不了他。”石黑虎的声音低沉无奈,甚至有自责。
“这个还需要时间来淡忘。”
“景卿,谢谢你。出事那天山上乱成一锅粥,刀铭私自写信给你,害你辛苦奔波。”
“听你说这话我怎么感觉这么外道,你不当我是朋友吗?如果你不找我找别人,我还不乐意呢。”
“嗯,我送你回房歇歇,日子还得过下去,老三还得靠着我们,谁也不能倒下。”
回到房里石黑虎让人送来水,想让景卿通通头脸,哪知挽起衬衣的袖子,景卿的手心手腕全是擦伤,细小的泥土石子都铬进了皮r_ou_里。
“你受伤了,怎么不早说。”
“你轻点儿,哪有功夫说,都是些皮外伤,腿上也有,别管了,我睡会儿,昨晚在山里转了一夜,乏死了。”
说着景卿爬上床,睫毛垂下盖住眼,几乎马上就进入了梦乡。
原来他对石黑虎早就褪去了那身保护色,他的伤也只愿给他看。
石黑虎无奈的叹气,这人明明就这么怕痛,却一点也不会保护自己,每次见他都要弄得一身伤,看来真需要自己一生好好保护他。
给他脱了衣服,用清水细细的擦洗了伤口,他只是蹙着眉,却没有醒,估计痛在了梦里,然后拿着药一点点给抹上去。
做完了一切,给他盖好被子,细细的看着他的眉眼,最终一个吻落在他锁着的眉间。
景卿是被吵醒的,他在梦里好像听到了状如野兽的惨叫,忙起身穿鞋,刚出门就看见香樟树下刀铭和石黑虎双双缠住蓝秀羽。
此时的秀羽完全失去了平日的清冷淡漠,衣衫凌乱狼狈不堪但眼瞳却血红,像厉鬼一样疯狂。他拖着一条腿,出手根本没有什么招式可言,如野兽博弈,嘴里兀自嘶声吼着:“给我,快给我,给我。”
“看什么看,都给我滚回去。”石黑虎对着聚过来的山寨匪众大喊。
刀铭一个箭步上前,双臂牢牢的抱住秀羽,大喊着:“大哥,绳子,拿绳子。”
秀羽哪能老实的等着他们捆绑,手脚并用踢腾着刀铭,可是刀铭的手臂就如铁箍一般怎么也挣不脱。秀羽低头,狠狠的咬在刀铭的手臂上。
“啊”刀铭疼的尖叫,左手上齿痕上鲜血淋漓,刀铭痛的撒手,秀羽嗷嗷叫着一头将刀铭撞翻,不分方向的乱跑。
此时阿傩抱着孩子出来看怎么回事,正和秀羽撞个正着,被秀羽抓着手臂,孩子陡然脱手,到了秀羽的怀里。
“老三,那是你和月月的孩子,快还给阿傩。”石黑虎吓白了脸。
月月二字想一根针扎进秀羽混沌的大脑里,“月月,月月,月月在哪?”秀羽大吼着,声音却呕哑嘲哳,不复以前的金石之音。
“老三,孩子给我,乖,我带你去找月月。”
秀羽浑身哆嗦着,清瘦的脸上蹦起一条条扭曲的青筋,像在薄薄的皮肤下突起一条条小蛇。
“给我,给我烟,要不我摔死他。”秀羽已经完全丧失了理智,把孩子高高举过头顶,一双手臂不停的抖着。
电光火石间,大家都明白了,秀羽抽上了鸦片,鸦片已经控制了他的神智。
“老二,你疯了,那是你的孩子,月月留给你的唯一的骨血。”刀铭的眼睛也红了。
景卿却觉得刀铭不该再提月月,这样只能刺激的他更疯狂。
“老三,把孩子给阿傩,别给我装疯卖傻,几块烟土就把你弄成这样,你有什么脸活在世上。”石黑虎也全然动怒,怒的不是秀羽,是这个害人的老天。
“石黑虎,你疯了,他现在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你不能再刺激他了。”景卿急道。
“他知道,他知道他是蓝秀羽,他知道他要摔死自己的孩子,他知道月月死了,可是他在逃避,逃避自己,逃避现实,蓝秀羽,你孬种,你这样算什么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