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的似血,他从口袋里掏出被霍致远摔碎的手机,从后壳里拿出一个小小的窃听器来,放在了我的手心里。
我指尖冷如冰,我颤抖着摸了摸那个窃听器,轻轻笑了笑。
越笑越止不住,眼泪不自觉往下滚落,我沙哑地大笑着,狠狠的攥紧了手心里的窃听器。
我忘了,这支手机可是唐乐骋亲手给我的专用手机啊……
我真天真,本以为自己的一席话打动了唐乐骋,让他放了我和霍致远一马,到头来,却掉入了更大的陷阱。
我以为我可以利用他和秦婉帮我将汤建兵父女铲除,到头来却亲手把伤口揭开,露在了他们面前,让他们反将了我一军。
秦婉是唐乐骋的人,我却身在外地,将汤家父女的事情全权委托给了她。
三具尸体,三具无人认领的女尸。
呵!
从地上爬起来,我抱着百合花,摇摇晃晃的往客栈里走。
缝了六针的伤口隐隐作痛,我低低地笑着,往前走时,我突然有种走进永夜里的错觉。
在这个世上,除了我爷爷,我只有自己可以信了。
没有人会在意你痛不痛苦,没有人在意你付出了多少,他们永远只相信自己的眼睛。
回了客栈,我打开灯,将百合花一朵一朵的夹进了本子里。
我盯着那张卡片看了很久,想哭,却没泪了。
早上,我提着行李退房的时候邱毅倚在院门口等我。
他还是那般朝着我摆手,道了声早安。
我朝着他笑,回了声早安。
眼睛哭的红肿的很,我刻意戴上了墨镜。
坐车去机场的时候,我倚着窗户,透过墨镜望着窗外湛蓝的天空,淡淡的问邱毅:“我身上还有窃听器吗?”
邱毅手里正把玩着旁边一个男人的充气打火机,玩了几下似乎觉得没意思,眨眼就将打火机归了原位。
那个男人从头到尾都没有察觉到自己的打火机被人借了一遭,乐呵呵的跟他的孩子对着窗外拍照。
邱毅懒散的支着脑袋,喝了一口水,道:“老佛爷准备培养你,这件事你知我知老佛爷知,没有第四人知。”
我从口袋里摸出那枚大洋,还没掏出来,邱毅就按住了我手。
他轻轻摇了摇头,讳莫如深道:“北城不能姓唐,也不会姓唐。”
心思微动,我问他:“老佛爷这次跟我们一起出行,是为了观察我……还是霍致远?”
邱毅睨了我一眼,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我。
我皱眉,想到那枚帝王绿的镯子,总觉得心里怪怪的。
上了飞机,我刚坐下,就发现我旁边坐着一个用报纸盖着脸的老太太。
邱毅坐在了过道那边,他旁边坐着一个戴墨镜的男人。
我警惕的观察了一下头等舱里坐着的其他人,发现他们每个人的脸色都十分淡漠,笔直的坐在座位上,眼光却时不时的往我这边瞟。
我紧张的咽了口唾沫,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
我突然觉得自己像是一个被蜘蛛网网住的昆虫,疯狂的扇动着翅膀想要摆脱蛛网,却赫然发现这张蜘蛛网并不是一只蜘蛛织成的。
所有的蜘蛛都在盯着我,它们都想将我占为己有,从我身上撕下一块鲜血淋漓的肉,慢慢品尝。
我很绝望,很不甘心,可我太过于渺小,翅膀不够硬,不够有力,不足以将这张网争破。
我装作没有看出来,尽量放松身体坐好,系上了安全带。
飞机飞平稳的时候,老太太终于将报纸拿开,露出了那张和蔼可亲的脸。
她恍若才看到我一样,笑眯眯道:“小丫头,好巧呀,我们又见面了。”
我勾唇:“好巧,奶奶,我们又见面了。”
老太太笑的愈发开怀,她亲昵的拉住我的手,摸了摸:“你这孩子小小年纪手上却有这么多茧子,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啊。”
她话里有话,我装作听不懂。
我问她:“奶奶,您昨天不是有事回北城了吗?”
☆、第68章虚与委蛇
老太太笑呵呵道:“办完事儿始终挂念你,回来瞧你倒是发现了你还有作曲填词的本事,小小年纪,真是了不起。”
暗暗攥着拳头,我笑道:“以前在村里我爷爷总教我唱歌,没成想还能借此发笔小财。”
“有没有兴趣进娱乐圈,奶奶倒是认识不少圈内人,能帮你搭个线。”
她笑了笑,又道:“前些日子有个叫秦婉的丫头托人问我要了几部戏的角儿,她演技不错,能以假乱真,很有前途。”
老佛爷这是在告诉我——前些日子唐乐骋替秦婉问老佛爷要了几部戏的角色,安抚好了秦婉,所以秦婉才会假意跟我称姐道妹,陪着唐乐骋将我耍的团团转。
而秦婉的演技很不错,所以才能以假乱真,让我信以为真。
在心里冷笑,我说:“奶奶,娱乐圈水太深了,我打算带上小毅做些小买卖。”
形势所迫,我不得不跟着老佛爷。
老佛爷与唐乐骋面和心不合,于我而言,这是好事。
老佛爷很高兴,直夸我心善,说以后如果有什么她可以帮上忙的,我尽管开口。
我们俩揣着明白装糊涂,一路上都在打太极。
面上风轻云淡,话语里却暗藏玄机,下飞机的时候,老太太拍了拍我的手,笑眯眯道:“青亦,你呢,就像奶奶的亲孙女,奶奶看着你就有亲切感,这天下三条腿的蛤蟆不多,三条腿的男人遍地都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