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皱,“你怎么来了?”
张氏立马过来,一手拉着云金溪,一手拉着谷涵说:“你这孩子,怎么这么说话?你看把金溪吓的。金溪说心疼你上京赶考辛苦,想要暂时给你做个婢子,陪你上京,你看?”
“给我做婢子陪我上京?”谷涵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目光在云金溪欲语还羞的脸上扫了扫,落回张氏脸上。
张氏在自己儿子的目光下,竟然莫名有种老脸都豁出去了的感觉,但她已经答应了云金溪,决意一定要办成此事,也算了结了这段孽缘,跟她娘也有交待了。硬着头皮道:“你看金溪也是真心欢喜你,既然她想跟你上京,你不如就带着。娘听说宁姑娘都已经给你备好了四个陪嫁丫鬟要给你作妾了,哪儿会介意多一个?”
她还想再说什么,就给谷涵打断了,“您说什么?宁姑娘给我备了四个陪嫁作妾?”谷涵一脸被雷劈中的表情,“不可能!”
“那还是宁姑娘她奶娘自己说的,这还能有假?”张氏心里不乐意了,心想给你备妾还不好啊,还这一脸愤怒是做什么。
谷涵从震惊中略回了回神,问起来:“谁告诉您她奶娘说的?云金溪?”他说着,扫了云金溪一眼,云金溪要哭不哭,委屈地看向张氏。
张氏就说了:“你也别觉得她撒谎,这种事没有宁姑娘她奶娘自己说出来,金溪自己怎么想得到?”
谷涵沉默了一下,意识到张氏说得也有道理。但也只沉默了这一下,他一贯跟谁都温温和和,今天难得是冷下了脸:“宁姑娘怎么想是宁姑娘的事,我上京是要去赶考,不是去玩的,路上一车都是同窗,其他人不是带小厮就是自己一个人,就我带个婢子吗?将来住会馆里也全是同窗,带个女子像话吗?我还要跟几个同窗住一个院子,就算什么都没有,就我带着个婢子赶考,将来会试给和我有仇的考官知道,都能找个淫/乱全馆之类的借口直接把我刷下来。娘,你要觉得让她毁了我仕途也没什么大不了,你今天就可以让她留下来做小婢。”
张氏被他这番话震了一震,她从来是弄不清儿子在外面搞些什么名堂,这四年里头三年他几乎月月在外面跑,最后一年回徽山书院了,其实待在家里的时间很有限。但她也知道外面有可劲夸他的,还有可劲骂他的。她原来想着的今日怎么也要靠个孝字下压,把这件事定下来,都被他这番话吓得不能再说什么了。张氏知道儿子不会乱说话,连毁仕途这种话都说出来了,那肯定就真是可大可小。
云金溪也不知道谷涵能说出这番伤人的话来,立刻是身子一软,伏倒地上,委屈地哭诉:“谷大哥,我没想毁了你仕途啊,我是真的想伺候你啊。就算不上京,你就让我留下来做婢子吧。”她哭得梨花带雨,哭泣得还很妩媚哀伤好看,可说是尽一切努力展现自己的美好了。
然后她就在泪眼朦胧中看到谷涵朝她走了过来,云金溪心中振奋,哭得更是哀婉忧伤了。这些可都是她奶奶教她的绝学。
谷涵在她面前站定。
他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从前你说你叔叔们要把你拉去卖了,我和我娘看你们不想去给人做奴婢才收留了你们,现在看来其实你自己也对做婢子很期待,你还是别留我家了,回你自家去,相信你叔叔们会给你找个好归宿。”
云金溪如遭重击,这下是真的面色惨白,哭得十分伤心了。“谷大哥,你为什么这么狠心,你就不能容下我吗?……”
谷涵已经径自绕过她去开了门,叫了厨房里烧菜的韩大娘,叫她把云金溪拉出去。那韩大娘力气大,手在围兜上随便擦了擦,就过来一把拉起了云金溪,一点不客气就拖着她走。云金溪是真哭得花容失色了,还感到韩大娘油腻腻的脏手恶心地蹭在自己身上,一边喊婶娘,一边又喊谷大哥,一边又哭诉宁姑娘自己都要给你备四个陪嫁小妾,怎么就不能留下她……张氏心里倒是可怜的,也有点想不通,不上京也不必这么狠对云金溪啊?
但她也看出谷涵现在就是生了很大的气,才会说要赶她俩回去,也不想越拉越火上浇油,只好看着韩大娘毫不留情地就把云金溪披头散发地拽出去了,丢出去以后,韩大娘还碰的一声特别不留情地关上了门。
谷涵看着人拉出去了,按说气也该消了,可他却饭也不吃了,转身就回自己房间了。张氏隔了半个时辰去敲门他都不理会。
谷涵心里想的已经不是云金溪的事了,他想的是宁青穹那四个陪嫁丫鬟的事。他越想越觉得这种机密重要的事真的只可能从她奶娘口里说出来,云金溪才有可能知道。就算不是四个那么多,也必然真有一两个。
那他就想不通了,宁青穹什么性子,这几年下来他还不清楚吗?做事从来是随心的。不随心她能住他家隔壁还让云金溪钻了他娘几年空子吗?她要想不备什么争宠小妾,还能有人刀架在她脖子上逼她就范不成?
她怎么能一边跟自己撒娇卖乖,一边毫不在乎地就给自己准备几个陪嫁小妾?她是不是根本就不是真心喜欢自己,根本就没他想的那么在乎自己?谷涵又想想宁青穹后来还悄悄打听了王子晤的消息去向,心里就梗住了一样。再想一想已经归还了良民籍的丝竹,显见就是丝竹跟她感情深厚,不打算给他做小妾的准备动作。这又可以侧证她确实这就给自己备好了将来要做小妾争宠的丫鬟。这就说明她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