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家给她的嫁妆大部分是各种书籍孤本,这些在读书人眼里价值千金,但是在苏巧容夫家眼里一文不值。他们家只有苏巧容的丈夫是读书人,但那人实际上对做学问没有任何兴趣,所谓的“学问做的好”其实都是狗腿子们吹捧出来的。这家人,更在乎实实在在的金银珠宝。

再加上身体不够健康的缘故,苏巧容很不受夫家待见。

苏家家教严,对女子的规矩也重,因此不许女儿和离。苏巧容没想过向娘家求助,她知道没有用。

不过日子也不是一直都这么惨的,毕竟夫家还有求于苏家。每当这个时候,他们都会对苏巧容好很多,让苏巧容回娘家帮他们说话。

可是后来,他们不知怎么发现苏巧容在苏家不算受宠,就彻底放弃了苏巧容这一条。但他们不愿放过苏家的大腿,因此他们转移目标去抱苏家其他人的大腿。

就是这个时候,他们入了德妃的眼。

夫家求到了德妃跟前,德妃觉得这一幕很有意思。她姐姐的夫家,居然如此上不得台面。

德妃想了想,同他们说,她与苏巧容关系不好,如果想求她办事,那就拿出点诚意来。

有了德妃的示意,这家人开始放开胆子磋磨苏巧容,丝毫不担心苏家会打击报复。不仅如此,他们有时候还会特意去询问德妃,怎么折腾苏巧容她才会更高兴。

皇帝查到这些消息的时候,差点就气得失去理智,直接下令夺了这家人的爵了。

“朕本以为,巧容的夫家虽然不够好,但她的夫婿好歹也会爱重她。”皇帝闭了闭眼,咬牙切齿地说道。

可惜,她的夫君为了让苏家给他弄一个好的文官职位,对妻子的遭遇选择了漠视。

“这样的人,如何能在朝为官?!”

大晏锦绣河山,但官僚机构中,只怕也藏着不少蛀虫。英明的帝王头一次意识到,这个国家是真的处在危险的边缘。

就像一个看上去巍峨秀丽的宫殿,内里却被白蚁蛀得千疮百孔了。只要遇到一次冲击,就有可能瞬间垮塌。

沈贵妃坐在他头顶前方的大梁上,懒洋洋地啃着果子,忙里偷闲回了他两句:“现在发现也不晚。”

十足十的风凉话。

在她旁边,皇后娘娘给了她一肘子,让她不要在这个时候招惹弟弟。她弟弟心里正不爽呢,这会儿招惹他,把人惹毛了没有好果子吃。

沈贵妃哼了一声,换了一句话说:“不就是个女人?你一个皇帝什么女人不能弄到手?现在直接找个借口发落了他们家,然后‘看在苏太师的面子上’把苏巧容捞出来。之后再把苏巧容弄进宫,自己的心上人当然要自己宠着,你还指望别人宠?我要是你,直接打晕了拖回宫里来。”

“......”傅秋水无语。

前半截还是好好地给人出主意,后面就开始自我放飞,一边说风凉话一边出馊主意。

皇帝陛下暂时没心情搭理她,拿着那个密函翻来覆去的看,恨不得看出朵花来。

“他干嘛呢?”沈贵妃和傅皇后窃窃私语。

“可能是在算德妃和那夫家干了多少坏事吧。”皇后娘娘想了想。

他弟弟那里有好几个小册子,专门记录这些东西,一条条地记得清清楚楚。逮到机会就会一一报复回去,十分小心眼。

傅皇后没说的是,其中一个小册子就是拿来记沈雨晴的。只不过,他打不过沈雨晴,所以记了也白记。

一开始的时候,他还奢望过回头利用完沈雨晴就收拾她。后来发现他和沈雨晴之间差距实在太大,他培养再多的高手也干不翻沈雨晴,连下毒都没什么用,就歇了心思。

如今,他连姐姐都被拐跑了,可他却除了怨念地用毫无用处的方法发泄,别的什么都做不了。

“毫无用处的发泄方式,是什么?”沈贵妃好奇地问道。

傅皇后指了指那张书桌:“砚君画技不错,他画了很多你的画像,然后......”她给了沈雨晴一个“你懂的”的眼神。

无非是把沈雨晴画丑、画残、画老之类的,或者再画点刀山火海,最后还是气不过的话,就直接发泄似的涂黑了。总之只是为了泄愤,没有任何卵用。

说完,皇后娘娘还指了指墙角的一个小柜子,面无表情:“那里头放的都是你的画像。”

“......”我谢谢你啊狗皇帝!你真是爱我爱的深沉!

沈贵妃心里略有些不爽,把手中的果核一甩,砸了皇帝高贵的龙头。

傅砚君狠狠瞪向沈雨晴:“明贵妃既然闲来无事,不如去主持一番内务府的皇商甄选。”

因为之前婉夫人的兄长c-h-a手内务府捞钱,所以现在和内务府合作的不少皇商都要重新选过。这其中不少人都和刘总管同流合污,不是什么好东西。贡上来的物品虽然不曾粗制滥造,但要价着实高昂,明显是提高了价格的。

皇帝可不是冤大头,不爱多花钱,所以陆陆续续换了不少皇商。其中有一部分行事嚣张的,已经被摘了皇商头衔,重新成了普通的低等商户。

不过,最关键的几样物品的上贡渠道,想要替换还有些麻烦。供应商不难找,但其中很多手续复杂,有些决定做起来也不容易。

沈雨晴傻了才c-h-a手这件事,她又不爱从中捞钱,虽然按道理这事儿皇后也有一部分的决定权。同理可得,分了一大半宫务管理权、甚至分管了整个内务府的明贵妃,也有一部分的决定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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