柜子就抽出来了。
胡亥无奈的声音再次传来,“中间有个暗枢,按一下就好了。”
“我……”苌笛为自己的智商哀悼三秒,迅速找到金疮药和药纱布,奔回案边。
胡亥慢慢的撑起身子,又站起来,向隔间走去。
“你去哪儿?”
“过来。”
胡亥招招手,示意让她过去。
苌笛瞅了眼,隔间被布置成卧房的样子,有龙床御榻。
胡亥坐在龙床边,解下腰带,苌笛看见后立刻拎着药箱后退一步。
“过来。”
苌笛哼哼唧唧,“过去干嘛?”
胡亥眉毛一竖,摆出生气的模样,“过来上药。”
“上药就上药,那么凶做什么。”苌笛嘟嘟囔囔,拎着药箱上前。
这时胡亥已经脱得只剩下一件薄白的xiè_yī了,上衣挎在腰间,隐约露出胸廓的曲线。
黑色的龙袍褪下,薄白的xiè_yī胸口处血迹斑斑,透过xiè_yī甚至再往下滴血,蔓延。
“你……”怎么会留这么多血?
苌笛保持着冷静,翻开药箱取出伤药,再细细轻轻的帮胡亥褪掉上衣,露出半边左肩。
那里是乌黑色的血,xiè_yī上染的血是红色的。
“你中的箭伤,箭伤居然还有毒。”苌笛紧抿着唇,又出去找了条干净的毛巾,水房里端了盆水进来。
清洗了伤口,再洒上能使伤口快速愈合的上好金疮药,粉粉白白的药粉落在伤口上,胡亥微微皱了下眉宇。
“痛吗?”苌笛的手抖了一下,“都是我不好,戳破了你的伤口。”
胡亥凉凉的抬起头来看她,道:“知道错了?”
唇边的笑意却在扩散。
苌笛点点头,委屈得跟个小媳妇似的,“下次不戳你胸口。”
胡亥危险的眯了眯眼,“那你下次想戳哪儿?”
“肩膀,手臂,头……”苌笛被胡亥瞬的瞪住,半天说不出话来。
半晌,胡亥叹了口气,挪了挪位置,拉着苌笛的手让她坐下。
“在我面前,何必要装,我只喜欢最真实的你,我不要这样虚伪奉承笑得不真实的你。”胡亥一字一句,咬字清晰,“明白吗?”
苌笛神色躲闪,别开脸,胡亥用右手捧住她娇小的脸,生生的扳回来。
“看着我的眼睛。”他几乎用的是命令的语气。
初生牛犊不怕虎,苌笛也不怕已经脱了龙袍的胡亥,大胆的睁着眼睛瞪回去。
“长本事了你。”胡亥啪的一巴掌打向苌笛的后脑勺,力道不轻。
苌笛就那么睁着大眼睛,倔强的不肯低头。
胡亥最终是没下去手,转而摸了摸苌笛的头,就像苌笛时不时摸子婴的头一样,宠溺又无奈的唇角始终带着浅笑。
但,胡亥的唇角,始终不能撇开那层苦意。
“那你呢,天天带着面具,不累吗,何时才会卸下伪装,不笑得那么假。”苌笛明镜似的眼眸倒映这胡亥略微惨白的脸。
胡亥蹙着眉道:“那你说,要我怎么办,你才肯用你最真实的面目面对我。”
☆、第八十九章不会变心
胡亥蹙着眉道:“那你说,要我怎么办,你才肯用你最真实的面目面对我。”
要胡亥怎么办?苌笛也犯难了。
偏殿里炉子烧得正火热,温暖如春,隔绝了雕花窗外的蒲蒲凉风。
看样子,今夜要下雨。
“嗯?怎么不回答我。”
胡亥低沉的嗓音迷惑着苌笛的心智,苌笛眨了眨眼,扁了扁嘴。
叫她怎么说,她害怕?担忧?
天呐,她说不出口。
胡亥为她几乎操劳了十年,用阎乐的话说,胡亥为了她,为了吕家殚精竭虑,甚至不惜和赢政敌对。
他既做了那么多,苌笛怎能更过分的要求他呢。
胡亥微沉的脸色融入灯光夜色,他扯开嘴角笑了笑,道:“我知你现在还不能接受我们之间的差距,以你如今身份地位,你感觉不到踏实……”
确切的说,是苌笛觉得胡亥现在站得太高,她够不着,而且,帝王无喜,担心他会变心。
“我不会变心的。”胡亥伸出指节分明的手指弹了弹她的眉心,再次无奈的叹了口气。
苌笛敛下眼睫,垂眸道:“那……王御史呈给你的奏章,你打算怎么办?”
王御史,是李丞相的至交。
但是两个人在朝中的威信太高,几乎到了无人可以憾动的地步。
是以,狼狈为奸什么的,没人敢提意见,只能睁只眼闭只眼。
只除了赵高,小小的抗议声淹没在大家的附和里,在朝中孤立无援。
胡亥右手用力一拉一带,把苌笛捞进怀里,头抵着她的头顶,笑道:“晾着,不管它。”
“你后宫空虚,朝臣要你纳妃,你这般无视,会失臣心吧。”
胡亥轻声嗤笑,道:“早就失了,多一个少一个,没什么区别。”
没有什么比苌笛更重要,即使是皇位也不及,所以那些见鬼的奏折,就让它们见鬼去吧。
苌笛的手搭在胡亥的腰间,缩回来不是,继续那么亲近的放着也不是。
苌笛尴尬道:“时候不早了,我想回芙蓉宫了。”
胡亥不情不愿的松开搂着她的手臂,二人对视,胡亥气结道:“才刚来不久。”
“挺久的了,你不是还有好多奏折没看吗,我这么一耽误你,你又得熬夜才能看完那些折子了。”苌笛起身,准备跑路。
胡亥知她脾性,拦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