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任何人都能听出这样的辩白有多么的苍白无力。

旁边迅速上来几个战士把她从沧寂身边架着离开,像是怕她会狗急跳墙再对沧寂有什么不利。

沧寂是真心把她当做自己的挚友,也是曾真心相信她的为人,此时巫聆的形象轰然崩塌,他神色镇定,眸中却无比地失望,跟着松开了她。

被几位战士架着离开沧寂的巫聆满脸凄厉愤怒,眼神里俱是悲哀绝望,她算是明白了,从一开始那个莫名失踪的斗篷到那次无私坦白,再到今日出面拆穿……她所认为的蠢货,每一步都在j-i,ng心算计着她,算计着她的性格,算计着她的行为,步步为营地要她身败名裂!

然而事成定局,她连反驳的余地都没有,她目眦欲裂,想要寄希望于沧寂,悲切地哭叫道:“寂……寂……你怎么能不相信我?我没有……我不是j,i,an细!是他陷害我,是他陷害我的!你相信我!”

沧寂双手握成拳,站得笔直,他目光瞥向刚刚一字一句说的掷地有声的应涵,那人穿着白色的祭司长袍一尘不染,微微仰着头直直地看着他,神色沉静,但浑身却在发着抖,目光里也有一丝惶惶不安。

像是在害怕……即使事情到这个地步,他也真的还会相信巫聆。

沧寂移开目光,决心不再理会大吼大叫的巫聆。

老族长知道这段时间沧寂与巫聆交情匪浅,一时受到了冲击。他眉头皱得死紧,看了一眼还不甘心的巫聆,出面对着押着巫聆的战士道:“押她去水牢,审问她焚漠族交给她的任务,还有……想办法问出让女人觉醒祭司天赋的方法。”

巫聆哭叫着被带走了。

本该肆意狂欢的水神节上出现这样大的事情,大家嬉闹的兴致仿佛被迎头浇了一盆巨大的冷水。

第9章 化身孤岛的鲸(九)

众人面面相觑着,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老族长恢复得很快,呵呵笑着:“j,i,an细都抓到了,是大喜事一件啊,大家快别愣着了,追求姑娘的继续追求,追求小伙子的也不要停下,怎么能让卑鄙的焚漠族人影响我们神圣的水神节呢?”

族长都发话了,族人们自然都是听从的,原始部落生死都见惯了,一个个恢复得极快,立即该干嘛干嘛去了。

只有零零散散几个人还在这边,不时拿目光觑向还站在原地的沧寂和应涵。

巫聆被带走之后,应涵就卸下那股一直强撑的劲,双膝一弯坐在了草地上,他这个身体主攻的是祭司法术天赋,武力值很一般,刚才花费了巨大的心神,又一直紧绷着损耗了这么久,放松下来时便感到十分疲惫倦怠。

巫聆最后看他那个仇恨绝望的眼神一直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到底是第一次做这样绝的事,心底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好受,哪怕巫聆已然对他有杀心,哪怕他们之间立场已然不能共存。

可到底是他先走偏了。

大约自离奇接到任务后,他心里便一直憋着股郁气,自母亲过世,他便带着温柔坚韧的盔甲独自生存,努力让自己活得很好,对别人的恶意包容忍让,对一点点温柔视若珍宝,但他真的有那么完美吗?

不,他没有,他只是藏起了所有软弱,他的外表能轻易放大他的缺点,他只能把尖利的棱角硬生生折断,把所有的脆弱y-in暗面锁起来,去赢得别人的怜悯、尊重或是善意。他最后活得很好,也活得很累。

同样那句话,但凡是人,又有谁是刀枪不入的呢?

终于好不容易解脱了,却遇上了个奇怪的系统,深入骨髓的习惯让他已经无法忽视别人的痛苦,他答应了。

但是去获得别人的喜欢……这深深地戳了他的痛脚,他还不够幸运,至今还没有遇到愿意透过他的外表真正去爱他的灵魂的人。是,他得到许多善意,他愿意去回报这些善意,但他除了母亲,没得过谁的喜欢,他自残式地掰断了自己所有棱角也没有得到过别人的喜欢。

他怕了。他不再期待了。

所以这个任务他决定剑走偏锋,拿出身上被折断的所有棱角和被藏起的所有y-in暗,去算计别人,让自己立于不败之地。

他没有把握自己能得到沧寂的喜欢,但没关系,只要他能把巫聆在沧寂心中的形象彻底毁掉就够了。

这样就够了。

应涵蹲在原地,抱紧自己,把头缓缓埋进膝盖。

不远处的沧寂视线停留在了应涵一直紧紧攥着两片树叶的右手,又若无其事地移开,他在原地踟蹰了一会儿,还是抬步上前伸出手想要把看起来状态糟糕极了的应涵扶起来:“你还好吗?”

应涵没有应声,缄默了好久才抬头看他,无法消除的自我厌弃感让那双清澈的眼睛有些泛红,他借着一腔郁气和悲哀,冷静地出声:“你不讨厌我吗?寂大人……我刚才没有说假话……这样丑陋的我,就是喜欢你,爱你,想要和你在一起……”

这记直球打得让沧寂哑口无言,他思维混乱,狼狈偏头躲开了那双泛红的眼睛,完全不知道如何回应,但那双伸出去的手却迟迟并没有收回。

应涵看着他沉默,自嘲一笑,然后抓住那双伸到自己面前的手,仰起脸看他,他的皮相十分可怖,但眸子里却藏着星星,他用很温柔,很克制的声音问:“对不起,我不该奢求别人的喜欢的……但是,能不能提一个很过分的要求,在我还活着的时候,你能不能……能不能不要接受别人的沧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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