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幅画中轩辕清墨大抵也不过十五六岁的模样,眉宇间虽然不乏沉稳肃穆,更多的却是独属于少年的张狂不羁。
那种仿佛天下尽在他枪下的睥睨之气,即便是隔着纸张,她似乎也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战场杀神的锐利嗜血。
年仅十二岁就被封为战神的男人,并非虚名,在此刻,便是风倾染也只剩下敬佩的情绪。
就算她和轩辕清墨有不对盘的地方,她也不得不承认,那个男人,除了得天独厚的出身和容貌外,他本身更是有着不容忽视的强悍实力。
再加上他所作所为从不会危及百姓,甚至一手为轩辕子民创造了如今繁华安定的生活,无怪乎有那么多百姓将他奉若神明,远超对历代皇帝的爱戴。
风倾染盯着画中人淡漠的双眼,指腹轻抚上其流畅的线条,寡薄的唇角,阳光下熠熠生辉的盔甲。
作画人的功力,可谓是炉火纯青,而从那精致的一眉一眼的勾勒中,不难看出作画人对轩辕清墨的了解程度,以及在画中倾注的深厚感情。
风倾染的目光不自觉的飘向落款处,入眼却是空白一片。
漂亮的眉宇轻蹙,风倾染将画往旁边移了移,果然看到极其浅淡的一点墨色,似乎是作画人在落款的前一刻又打消了主意,快速收回了笔。
“皇上,您知不知道这幅画是谁画的?”
风倾染第一反应就是这会不会是哪个倾慕轩辕清墨的女子所画,仔细一看却又否定了这个可能性。
整幅画给人的感觉柔和而刚烈,每一个笔锋转角处都暗含内劲,普通的大家小姐肯定画不出来。而且,更不用说这幅画是出现在御书房这种地方了。
心念电转间,一个大胆的猜测骤然成形,风倾染又仔细看了看画轴的材质,视线定格在画轴边缘的金色图腾之上。
小皇帝本来强自按压着心神重做功课,听到小喜子问他,条件反射的抬起头看去,只是一眼又低下头继续奋笔疾书,随口道,“哦,那是父皇画的,那边还有很多。”
他随手一指御书房某个不起眼的角落,似是想到了什么,忽的放下笔跃下椅子,屁颠屁颠的跑过去将角落的画筒扛了过来,直接往地上一倒,林林总总十多幅画轴滚了一地。
他此时似乎也忘了几分钟前自己还对小喜子退避三舍的行为,兴奋的朝她招手道,“父皇画得很好是不是?连皇叔都说,父皇画的画比当世很多大儒都要好!”
上一任皇帝去世的时候轩辕初凌还不记事,懵懵懂懂的连自己父皇长什么样都不是很清楚,在他的记忆里轩辕清墨是更接近于父亲的存在。
皇叔说他的父皇是个好皇帝,那就一定是好皇帝。皇叔说父皇画画很厉害,他也看过,确实画得很好很好。
风倾染汗,皇上您就这样把先皇的真迹遗物随便乱扔真的好吗?你亲爹知道的话肯定会在梦里打你屁屁的……
腹诽归腹诽,风倾染在刚才看到轩辕清墨的画像之后,对上一任皇帝其他的画也产生了兴趣,衣摆一掀蹲到了小皇帝身边,随手打开脚边的一幅画。
梨花树下,两名男子相对而坐,三分相似的面部轮廓,一人温雅,一人淡漠。
风倾染眯眼,原来先皇长这模样,比某个道貌岸然的家伙赏心悦目多了!
小心的重新把画卷了起来放在一边,探手打开另一幅。
莲花池边,美人如玉,低眉浅笑,温婉醉人。却是当今太后上官箬了。
风倾染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虽然不怎么认识,可她看见的太后可不是这样的,莫不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随意的将画继续搁置在旁,风倾染有些无趣的打开剩下几幅,到最后眉头却是越皱越紧。
十多幅人物画,除了刚开始的一幅太后和后来的两三幅大长公主外,其余的画里都是同一个人——轩辕清墨。
少年的,青年的,浅笑的,淡漠的,冷酷的……可谓是把轩辕清墨每个有特色的一面都记录了下来。
“先皇和摄政王的感情真好。”将画重新收拾回画筒后,风倾染最终得出这么一个结论。
在小皇帝看不见的角度,她的眉宇却还紧紧皱着。和先前那幅战衣图一样,只有轩辕清墨的画没有落款,其余的不仅落了款,还都有题字,她可不觉得这会是巧合……
是先皇故意为之,还是其中另有隐情……
轩辕初凌当然不知道她心里的弯弯绕绕,听到她的话重重一点头道,“嗯,朕虽然不怎么记得父皇的事情了。但是父皇在世时和朕说过,不管将来如何,皇叔是朕唯一可以无理由相信的人。”
要一个小孩子理解这句话实在是有些困难,不过他就是记住了,并一直都乖乖的遵从着字面上的意思,相信皇叔。而事实证明,皇叔真的是很厉害很强大,什么都难不了他。
风倾染这回倒是没有给轩辕清墨抹黑,赞同的点点头,“你父皇说的不错,摄政王虽然人比较坏,不过绝对是真心对皇上好的。”
小皇帝斜她一眼,愣愣的抽搐了下嘴角,皇叔人比较坏……比较坏……坏……
眼见小喜子将画都收了起来,小皇帝眼珠子转转,嗫嚅着开口道,“小喜子,你说……父皇会不会不喜欢朕?他给那么多人作画,可是偏偏没有朕的……”
而且他还是父皇唯一的孩子……
小皇帝的表情很落寞,似乎整个人都笼罩着一层阴影,这个问题在他第一次发现这些画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