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他有这般本事……”
这个他指谁?这般本事又是什么意思?
墨九千般头绪万般想法缠绕在一起。
冷不丁,却怪异的想到了一个人——彭欣。
彭欣当初与一个酷似宋骜的男子在苗疆相好,有了一个孩儿,可那个男子却一去不回,她苦找之下才到了临安,得遇宋骜,阴差阳错,又生下一个儿子……
那么问题来了?
当初与彭欣tōu_huān生子的男人……
到底是宋骜,还是宋骜?
若宋骜有离开京城去过苗疆,萧乾会不知道吗?
心肝儿猛地一颤,“完了。”
她的手指死死抓住萧长嗣的胳膊,被突然袭上的慌乱撞击得头昏眼花,缺血一般的晕眩感,搅得她胃气上涌,又慌,又想吐,眼前金星闪过,很快就昏了过去。
——
宋彻几乎是跌跌撞撞着前行的。
穿过两条不长不短的甬道,他的脚步再一次站在了一间一模一样的石室外面,久久的,他一动也不动,专注地看着盘腿坐在里间的一个女子怔怔出神。
嘴巴张了又张,他想唤她。
可试了好几次,都没有发出声音。
直到那女子清冷的双眼,慢慢睁开。
看向他,她的目光里,有恨,也有同情。
“你捉住他们了?”
宋彻在她担忧的目光中,慢慢走近。
“是,一个不漏。”看着女子的脸,他在冷风中挑高唇角,苦笑着踌躇良久,终于打开石室的栅栏,一步一步走到她的面前,停住,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声音悠悠。
“欣儿,我们还能回得去吗?还能吗?”
“能的。”彭欣苍白无神的面上,浮现出一抹笑,一抹与他一样悲哀的笑,可眸底的最深处,更多的是一种难以描绘的无奈,以及带着希望的试探。
“你放过宋骜,放过他们,我们就重新开始。”
见他不答,她又一字一顿补充,“就我,和你。没有别人。”
“不!你不会了。”幽幽地叹息一声,宋彻看着满眼期待的女人,想抚摸一下她的头,可最终只是软绵绵的垂下双手,低低道:“他们夺走了属于我的一切,他们杀死了我们的孩子。而你……也背叛了我,和他生了一个孽种!”
彭欣垂目,眉头紧蹙,似痛苦,却久久无语。
空荡荡的石室中,回荡着他空茫的声音,“欣儿,我爱了你那么多年,那么多年。我等了你那么多年,那么多年……为何结果是这样?苍天为何待我如此不公?”
“到底为何啊,哈哈哈!”
他悲凉的喊声浑浊、悠长,响彻山洞,带来回声阵阵……
可这个世道本就多舛,谁又是谁的救赎?
生死之事,从来参不透。
命运轮转,更是一个难解之谜。
☆、坑深222米 那些年,环环计,计中计
哈哈大笑着的宋彻,整个人都是癫狂的。
他笑,一直笑,全身上下都在颤抖。
直到他笑得泪水顺着双颊流下来,滴在了彭欣的脸上,直到他的身子无力支撑他的笑容,终于软倒在彭欣的地上,他那一双狭长的、深邃的眸子,方才定定看着她。
“欣儿,我有一事问你。”
略略蹙眉,但彭欣并未显得不耐烦。
她的声音很淡,听不出情绪,也不辨情感。
“你说,我在听。一直有听。”
这样的她,似乎让宋彻安心了不少。
缓缓的,他将头靠在她的腿上,像个孤独的孩子,终于找到了失散多年的母亲,害怕的紧紧和她相依偎,声音有着害怕再次失去的惶恐。
“你心里还有我吗?”
彭欣侧眸,看着靠在腿上的男子。
他很英俊,但那种仿佛刻在了骨头缝儿里的忧伤与郁积,哪怕事过多年,还是会对她造成影响,似乎就在那么不经意间,就渗入了她的心脏,让她恨不起来,也怨不起来。
这个男人,一直是那样的让人怜惜。
当年是,现在……其实也是。
她点点头,一个字说得很轻。
“有。”
像得到了某种安慰和鼓励,宋彻从她腿上抬头,黑漆漆的眸子在夜明珠的光线下,像天上烁烁的星光。
“那欣儿,你告诉我,他重,还是我重?”
彭欣身子一僵。
怔怔的,怔怔的看着宋彻的脸……
可那张脸,却慢慢模糊,变成了另外一个男人的脸。
那个男人爽朗的笑,矜贵的面容,坏坏的眼神儿,温厚的嘴巴……以及尝遍万花后在女人面前那种游弋有余,因为懂得而造起的情浪。
还有他们的儿子——小虫儿。
他那么小,那么软,还没见过爹,没取大名。
宋骜是重的。
虽然他很混账,很霸道,有时候恨得她恨不得毒哑了他,可他离开临安出兵北上时,在那个酒楼里,他给她儿子的见面礼,那个至今戴在小虫儿胖胖小手上的小金手镯,还有他诉说的即将做父亲应有的担当,说要为他们母子安排好的生活。
她甚至记得他还说过,如果他能活着回来,想要试一试……
他没有说要试什么。
可那一瞬,彭欣是懂得了的。
他也想要一个家,要一个女人,和他们的孩子一起,正正经经过日子。
所以,在她的心里,宋骜确实是重的。
而宋彻,也是重的。
那一段活在苗疆的青春年华里,热情似火的苗疆圣女与年少翩翩的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