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的什么孽哦!”
吼也吼了,骂也骂了,不管怎的,看宋妍身姿丰腴,气色虽然差了点,但精神头不错,好像也没有受多大的委屈,至少从她的样子看,并没有心不甘情不愿,那么她也不想逼迫完颜修来说了。
墨九淡笑着吩咐玫儿去备水备饭,再把完颜修打发了下去洗漱吃喝,然后就把宋妍带回自己的房间里,让沈心悦把自己的营养饭菜端上桌来,单独与她叙旧。
屏退了左右,房里就二人对坐。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墨九静寂了片刻,终于一叹。
“说吧,怎么回事?”
……
……
跟随完颜修回到后珒国都阿勒锦之后,宋妍跟着他入了宫,却没有随侍在他的身边。
认真叙来,完颜修并不曾虐待她,更没有半点亏着她。甚至可以说,他对她相当不错,让人把她领入宫中,就分配了单独的宫殿居住,还有宫女侍候,一日三餐有人照顾,又怎会算亏待呢?
只不过,他事情太多,顾不上她,那么他待她的好,就成了她的灾难。
那一段时间,也成了宋妍噩梦一般的煎熬日子……
想她这样一个艳丽的女人,非奴非嫔亦非妃,住在国主的后宫之中,一开始的时候,大家还得思量一下她是不是国主的新宠,在国主心里到底什么地位,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待遇?可时间久了,大家看完颜修不仅没有给她册封,一次也不曾去看过她,心下慢慢就明白了。
原来也只是一个弃妇啊。
在宫中,不得宠的弃妇,又没有背景人脉,她的结果会怎么?
墨九虽只看过寥寥一两部宫斗戏,却大概都懂得了。
她在完颜修的后宫中,被排挤了。
一群女人要欺负一个女人,简直易如反掌。
她的膳食变了,由多到少。
她的衣裳变了,由精到粗。
她的身份变了,由主到仆。
她的一切……都变了。
慢慢的,连侍侯她的宫女都听别的妃嫔来欺负她。
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宋妍像被活生生剥了一层皮——
那些日子,她疯了似的想见完颜修,可她见不到他,怎么努力都见不到。
完颜修是一个极端享乐主义者,他住的地方建筑华伟,红墙碧瓦,可以比拟曾经的珒国国都汴京,可对于宋妍来说
☆、坑深321米,错错错,莫莫莫
墨九的房间里,熏着香。
一面古铜色的菱花镜里倒映着香炉,还有宋妍一脸的落寞。
她把自己的经历讲到这里,停了许久都没有开口。
墨九审视着她,也陷入了沉思之中。
恍惚中,往事依稀——
那个桃腮芳唇,香粉绕人的紫妍小郡主,还青涩得如同一朵带着露水令人不忍采摘的花骨朵,不过辗转两年,怎就变成了这般样子?很快就要做孩儿娘了。
而且,她说爱。
还是陷得这样深的爱。
抚着额头揉了片刻,墨九半眯眼。
“小妍,你可懂得什么是爱?”
是的,她认为宋妍应当不懂。
爱之一字,糊涂千字。她和世人,也大多不懂。太多人心里的爱,无非爱上了爱字本身,让爱变成了一桩心事,如同爱一株花,一盒胭脂,并无太大的不同。爱上之初,以为生生死死都不会再变,其实时间一过,也都化成了烟尘。
便是她与萧六郎,情分亦说不清到底是不是“爱”。
她以为他们更多的是情,是天长日久共同患难慢慢磨合出来的情分。相比起来,宋妍对完颜修这分情感,还是太薄弱了。更何况,宋妍从小就单恋萧乾,恋了那么多年,不说刻骨铭心,也不能说换一个男人来爱就换一个吧?
太儿戏的情感,终究太年轻。
念此及,墨九挑了挑眉头,有点恨其不争。
“怎么不吭声?上了他的勇气都有,没有勇气说爱他?”
宋妍咬唇,有些羞愧地摇了摇头。
“墨九,你就别再损我了。”
“损你是轻的。我要不是身子不方便,我得揍你信不信?”墨九哼声连连,几欲咬牙,“你说你好端端的姑娘,为何就想不明白呢?强扭的瓜,它甜不了。以前对萧六郎是这样,现在对完颜修也这样。你就一根筋的牛犊子!现在好了吧?被人吃得渣都不剩,还揣个娃,看你往后怎么办!”
这番话说得有些重。
可也因为亲密,墨九才会说她。
她真的为这个姑娘不值当,她原本值得拥有更好,却非得把自己陷入单恋的苦境。
“墨九,我不知道。”宋妍微微低头,菱花镜中映出来的脸,苍白得似乎没有半分血色,那一双纤细的眉,分明描画得精致,却因为蹙得太紧,显得憔悴而沧桑。
“将来如何,我不知。何去何从,我亦不知。兴许,这就是命吧!我不得不认了。”
命?
这么小一点,就认命了?
墨九挑一下眉头,寻思一下反应过来了。
唉!说来这个小表妹也才十几岁的年纪啊。
想想她自己,十几岁的时候是什么鸟样儿?
盯着宋妍迷茫的面色,墨九表情变了又变,终于一叹。
“你想留在他身边吗?”
这个他,指的是完颜修了。
既然她爱他,肯定她愿意跟着他的吧?
可宋妍却摇了头,“我喜欢他,却不愿意就这般跟着他。哪怕有了他的孩儿,也是不愿。墨九,你兴许会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