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勐军的铁骑,终于踏入了皇城。
周围静悄悄的,带着死一样的寂静。
这一场胜利,来得并不那么容易。
南荣虽然败了,可败相也并不是那么难看。
算一算,从当初北勐老可汗那一代到今日萧乾破城,用时近十年之久。
青砖路上,炮仗的碎屑还没有扫尽,空气中似乎还弥散着硝烟的味儿。
五颜六色的花灯依旧高悬,带着节日的喜气,温柔地照着红墙碧瓦,朱梁画栋。
暗淡的光线中,有雪光在纷飞,湿了这一群入侵者的肩膀,沉浸成一种森冷的气氛。
禁宫之中,原本的秩序都已失衡。嘈杂声里,逃的,躲的,藏的,配合着呼呼的北风与漫天的飞雪,似乎让整个天地都变了一种颜色。天翻地覆不过眨眼之间,国破之事早有预料,可国破之时却一样惶恐不安。
“逃啊!”往哪里逃?
“跑啊!”往哪里跑?
“投降吧!”投降有用吗?
有血性的带着全家自杀了,没血性的跪在地上恭迎新帝的到来。
胆小的早早悬梁自尽了,胆大的还在怀着杀一个抵一个,杀一双赚一个的想法拼着命。
小范围的厮杀已经阻止不了大局的改变,即将赢来最后胜利的喜悦振奋了北勐军的情绪,他们像一匹匹草原之狼,带着嗜血与疯狂,亢奋地扑入皇宫,在嘶吼声与哀号声中,做着最后一波的清洗。
对北勐来说,这是永载史册的荣誉。
对南荣来说,这是一场巨大的浩劫。
战争的残酷,再一次以它血淋淋的姿态示于人前。
然,不死不休,不破不立。
终究需要一个死亡的结局,方能重生。
重画一片江山,总需先颠覆一下乾坤。
萧乾领着一群亲卫骑马入宫,踩过凌乱倒地的南荣旌旗,手提宝剑,浑身浴血,最终站在了皇城大殿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