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自己潜意识里是不是因为萧六郎才会去的,可这种事要她承认,比杀了她还难。她严肃脸告诉玫儿,不要再提这个杀千刀的名字,她那一副恨不得揍死萧六郎的样子,比杀父仇人还要厌恶。
玫儿年纪小,辨识不出真假,也就信了。
“玫儿再也不敢了,姑娘不要生玫儿的气。”
“哼,饶了你这次。”
墨九唬得住玫儿,却唬不住经过事的蓝姑姑。
不过,蓝姑姑并没有当着玫儿问她,让她下不来台。
只待玫儿睡下,她伺候墨九沐浴完,换上轻便的寝衣,为她放好帐子,这才静静坐着她床边不走。
墨九看她欲言又止的样子,不晓得这货又怎么了?那纠结的模样儿,就给她妈似的,要审她又怕伤害她,看得她无语。
“有什么就说。”
“姑娘,你与萧使君是不是有什么事?”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墨九看蓝姑姑笃定的样子,突地不知道怎么反驳。这两日她其实很少想到萧六郎,也许是刻意回避去想,但那个温暖的怀抱,那个在水里带着她逃命的身影,那个把唯一的烙饼留给她吃的男人,还是会出现在脑海里……
在那个凶险的天地间,他们是彼此的唯一,是逃生的伙伴,可离开了那里,他们便像陌生人,见一面都难。
这样的角色转变是让她很不适应,可她不认为自己真的就爱上了萧六郎。
人在特定的环境,对一个男人产生的依赖,加上还有蛊虫作祟,这根本就与她本人的意志无关。她之所以对萧六郎有一肚子的怨气,与其说是因为他对她的冷漠,不如说是她被横空出世的蛊虫控制了情绪所产生的怨念。
“我说你怎么突然变得像个小怨妇……原来真有什么事发生了。”蓝姑姑自言自语道,目光却亮得惊人,“不过,姑娘你告诉姑姑,萧使君对你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他可有向你承诺过什么?”
“你以为有什么?”墨九对她无语。
“萧使君是个可以托付终身的男子,虽说你是他大嫂……”蓝姑姑压着嗓子,一副维护自己人的心态,“可大郎这般,肯定得误了姑娘一辈子。萧使君若是有意,他是个有法子的人,一定可以把姑娘要过去……”
“要你个头啊。”墨九拿枕头砸她,“你当我是谁的货物不成?还有,哪来的什么小怨妇?你少拿你那些迂腐的观念来套在我头上。也莫问他要不要我,你该问一问,我瞧不瞧得上他?”
“你真不在意他?”蓝姑姑目光带笑。
“不在意。”墨九很严肃。
“真的不想他?”蓝姑姑还在观察她。
“想……”墨九软着嗓子,“揍他。”
看她目光不变,蓝姑姑满腔幻想化为了叹息,轻轻为她掖了掖被子,她正要起身,外间的院门口,就传来一阵叩门声。
“姑姑,大少夫人睡下没有?”
蓝姑姑听见是薛昉的声音,目光一亮,赶紧擦了擦手,抚平鬓角的乱发,急匆匆出去开了门,“薛小郎有事?”
薛昉奇怪她过度热情的反应,摸了摸头,轻声道:“使君差我请大少夫人去一趟乾元小筑……”
“不去!”墨九披着衣服出来,肩膀斜斜倚在门口,目光清凉一片。南山院的夜一片静谧,中秋将至,皓月当空,她慵懒又严肃的样子,艳媚、端丽。
薛昉垂下头,不敢看她的眼。
她似笑非笑,声音却暗含冷漠:“大晚上的,这小叔子请大嫂去屋里,传出去了,多不好听。蓝姑姑,关门。”
“大少夫人……”薛昉看着这样的墨九,觉得有些陌生。在赵集渡时,意气风发的九爷,与他们打成一片,多么熟悉多么接近。
这不过短短两天,怎就这样了?
想想他家阴气沉沉的使君,他忍不住又叹息一声,拱手弯腰道:“大少夫人说笑了,使君确实有正事,还有旁人在哩,不会有人闲话的。”
墨九拉了拉肩膀上的衣服,笑着款款走过去,盯了薛昉一眼,突地拉开蓝姑姑,把薛昉往门外一推,一句话也没有说,“砰”一声,重重关上了院门。
“睡觉。”
------题外话------
这九爷的脾气真的是太好了,有没有……
话说,六郎大半夜找九儿去,是要做什么呢?
这九儿不去,六郎又该怎么破?
且看明日分解——
☆、坑深062米 解蛊之法
薛昉悻悻地走出南山院,都不敢去想他家使君那张脸了。amp;这几日他天天度日如年,小心翼翼,就怕触了使君逆麟,可这大少夫人请不回去,便是不挨骂,一个冷眼也够他瞧的。
最紧要的是,若使君问起,大少夫人是怎样说的,他可要原话复述?不复述是错,复述了那冷眼不挨更多?
薛昉这会悔得肠子都青了,早晓得装个头痛肚痛的,就叫击西或者旁人来请,自个干嘛领了这吃力不讨好的差事?
到了乾元小筑,薛昉慢吞吞踱进去,看萧乾扫过来的眼神儿,心都寒了,“使君,大少夫人……睡,睡了。”
这小子平常挺机灵,说话也顺溜,就这几日被萧乾的冷眼给电的,胆子也变小了。
可萧乾并没有如他以为的大发雷霆,甚至他都没有动气,等他将事情原委说清楚,只微微眯眼,吩咐道:“去窖里取一坛梨觞,告诉大少夫人说,本座请了湘西来的厨子,做了一桌子湘西菜……还有一些从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