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妙脑后的步摇晃动,上头的红宝石反射着窗纱透入进来的光,在马车翠幄上投射出碎凛凛的一道道光影,打在她的白皙袖长的脖颈上,引得白希云禁不住轻抚她颈部的雪肌,随后探入雪白领口。
“阿昭。”齐妙嘤了一声。
如泣似吟的一声堪比天籁,可白希云却仿若被当头敲了一棍,一下子清醒过来,“对不住,妙儿,是我的不是,我不该……”
齐妙红着脸摇头:“没,没有什么,是我……”越解释脸上越热,齐妙都不知自己该说什么,最后只得低垂了头道:“那个,等胎像稳固了起码要五个月,才能,那个,你若是想了,我可以用旁的法子。”
白希云闻言脸上比齐妙的还红,所谓旁的法子,只要与面前的美人联系起来,只想一想都已经叫人快喷出鼻血来,忙理了理衣裳,盖住某处不雅的部位,胡乱的点头应了一声。
齐妙虽是羞,可见他能有正常青年该有的反应,心内着实是为他欢喜的。
要知道他的身子从前可是要做起来都费事的,偶然能下地走一会儿路还要气喘上许久,若是情绪悸动一些,再过劳一些,怕是要躺个十天半日的起不来。而且这些还都是在他以前身子好些的时候,不算他病入膏肓的那一段卧床不起的日子。
所以,齐妙如今无比庆幸自己是个大夫,而且得了这样一身医术。若不是有这些能耐在,不但她救不了那么多的人,更无法让自己过的安稳。若是白希云不在了。别的不说,自己怕早已经被白永春那个龌龊的腌臜老货给强抢了去。
回头她要研究一下,有孕期间要如何用别的法子帮他抒发才行。好歹他现在好了,不能亏待了他。
白希云面色绯红的忍耐。齐妙则面色绯红的脑补,马车停在庄子跟前时,夫妻二人的脸都红成了煮熟的虾子,倒是叫迎出门来玉莲几人看的禁不住弯起嘴角。
齐妙眼角余光瞧见几个丫头都那副表情,不禁脸上更热了,强作镇定的拉着白希云的手往里头去。
白希云到底比齐妙要淡定的多,回头问爱莲:“王嫂子那怎么样?”
“回世子,人没事儿,咱们好生照顾着呢,听了您的吩咐,还特地去她家里看了看,留了些银子,王嫂子哭了一场又一场,已经有了悔过之心。”
“嗯。也不要太为难她了。到底也不是打根子里就坏了的。无非是情势所迫。一个弱女子也没别的法子。”白希云握着齐妙的手紧了紧。
齐妙好笑的摇了摇头。其实她是怨怪王嫂子的,毕竟她不是圣母,以德报怨的事她觉得自己做不到。但相处下来,齐妙却发现白希云对弱者有着十分强的怜悯之心,仔细听他说的,其实也不错。
是以她也不会在逼迫着白希云去与王嫂子计较。
一行回到后宅,用了晚间的药,齐妙又去看过骆咏,便回来与白希云早早写下了。
次日便是中秋,一大早下人们就抬了一筐的螃蟹回来,各个都有碗口大小,白希云特意拉着齐妙去看,还央齐妙道:“我这些年都没好生尝过这些,如今用了你的药,身子也好些了,是不是就能吃这个了?”
齐妙见他那模样,早已心疼的一塌糊涂。人有七情六欲,白希云又不是提线木偶,更不是出家的和尚,偏生身体不好,自小到大就没过过一天正常的日子,常人能吃的他也动不得。
齐妙便道:“螃蟹性寒,你不可多用,只用一两只可好?我怕多了对你身子无益。”白希云身上中的那种毒就是寒毒。
如此白希云已经很是满足,笑道:“一只便可。我也是对这些海物有执念。”
拉着齐妙的手,说笑着走向后院,“小时候每到这个季节,家中就会预备一些,我只是尝过一次,觉得很好,后来便只能看着姊妹们吃了,你知道中秋月圆团圆之时一家子要团聚赏月,我就是在不舒坦也要强忍着在一旁陪着,还要眼巴巴的看着人吃我不能吃的东西。小时候常因为这个恼,就觉得是天塌下来的大事了。虽然到现在觉得没什么了,可我身子却好起来了。”
白希云娓娓道来的一番话,叫齐妙听了只觉心酸。堂堂一个安陆侯府的世子爷,竟会受这样的罪,说出来谁信?她就不信家里的厨子找不到法子将螃蟹鱼虾等物的寒性解去,就即便是他真的身子不允许不能用那些,家里人做什么片偏偏要让他在一旁看着?
什么一家子团圆?真正疼他会给他下毒?又不是真心对他好,会在乎团圆的场面有他没他吗?
他们分明就是在虐待白希云,从身体、物质和精神上一起来虐待他!
偏偏这样一个人,竟能够成长为如今这般才华横溢的人,又没有被残酷的现实磨灭掉本性,从对王嫂子的态度上来看,就知道白希云依旧保留着一颗柔软的心。
一个人,怎么能这样可怜可敬又可爱?饶是如此也就罢了,这人为何能对自己那样的好。好的已经超出了她对古代男子的认知和对古代婚姻的理解。让她有一种错觉,好像白希云也与她来自同一个时代,懂得什么是男女平等。
但是不得不说,即便是在男女平等的时代,能做到白希云这样程度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