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叫上她,”白希云站起身理了理外袍,叹息道:“你也知道齐家都是什么样的人,他们何曾对你二嫂好过?只要见面必然是要找麻烦的,你二嫂如今怀着身孕,生不得气,没的这会子去了叫他们先气出个好歹来得不偿失的,还是我先去看看。”
“可是二嫂说你也是生不得气的。”管钧焱一想齐家的那一头头,就觉得他不该答应白希云陪着出去看,而是该拦着不让他出去才是。
白希云一想到齐妙为自己所做的那些,便禁不住微笑着道:“先前我身子还没好,现在这不是渐渐好利索了吗,你着实不必为了这个而担忧。”
管钧焱一想,可到也是。从前自己坐起来都费劲的人,今日能抱着个大活人回来,虽然有些气喘,可是寻常没有锻炼过的书生子弟不也就那样么,自己着实有些担忧过分了。
“倒是我想的多了,都是因为二嫂,平日里对你就紧张兮兮的,这下子拐的我也跟着瞎操心。你们夫妻两个也真是的,都是为了彼此去想,却从没在乎自己。”
听着管钧焱的唠叨,白希云禁不住笑道:“真正的夫妻之间本该如此的。”二人缓步走向外头,倒不像是急着去前厅,而像是散步,白希云续道:“真正的夫妻是要一同过一辈子的伴侣,相互扶持相互关心才能长久,你见那些离心离德的人家,若是那些男人们能将妻子看的重要一些,多给一些关心,也不会至此。这世上自古女子就是多情人,你给她一分关心,便能暖她的心而回报你十分,你二嫂就是这样的人,所以才尤为让人觉得应当好生怜惜啊。”
管钧焱听着都觉得酸得慌:“二哥好端端的给小弟讲这些做什么,我只知道我若要娶妻,就找一个和我意趣相投性情温柔如水的,像你那样宠妻的妻奴,小弟可做不来。放眼大周朝你看有几个男子能像你一样去宠媳妇的?媳妇不过是繁衍子嗣之用,那些个动辄打骂的都有,你可不要将你的那一套长篇大论套用在我身上。”
“这是什么歪理,听着就该打。”是白希云知道管钧焱现在还是少年心性,又未曾尝试男女之情,自然不懂这些,所以也不多废话,只道:“你要知道男子生来体力上就强于女子,若是想要动手打人,那便是最懦夫的行径,能用话去说明白的事儿,为何要动巴掌拳头?在武力上占媳妇的便宜,胜之不武。”
管钧焱翻了个白眼:“也就你这么想吧。”
白希云觉得和管钧焱说不明白。
二人说着话就沿着甬道到了前院正厅后头的抱厦。原本是该绕一圈走到正门才进门的,白希云却拉着管钧焱上了台阶,从抱厦后头的角门进来,走小胡同到了正厅的后门。
站在廊下还没等进门,就听见屋里有女人的哭声,白希云听了皱了皱眉,只觉得晦气的很,这白家处处都显现着败落之势,好像自己都恨不得自己加速灭亡似的。
里头就传来一阵对话声,安陆侯白永春的声音充满了耐心和温柔,让人感觉到十分的陌生。
“二姑娘,你也莫哭了。待会儿等你妹妹来了,咱们好生劝劝她,想来她一定会跟你回去劝说你父亲的,你父亲母亲夫妻俩之间能有什么深仇大恨的?劝和劝和也就好了。莫哭了,啊。”
随即便是抽噎的女生,娇软又委屈的让人听了都心疼:“多谢侯爷,我妹妹能嫁到您府上,有您这般开明的公公着实是她的福气。我命薄……”
“谁说的!”白永春的话打断了齐婥的自怨自艾,“凭二姑娘的才华容貌,哪里就是寻常人物了?你可不要在伤心。”
白希云听的脸色铁青。
这老色鬼想干什么!难道又瞄上齐婥了吗!
幸亏他将妙儿留在家里睡觉没有带出来,若是听见这么不知廉耻的恶心对话,还不活活将人气晕过去!
白希云撩帘而入,迎面差点撞上在堂后头偷听的婢女和婆子。
一见是白希云带着管钧焱来了,丫鬟婆子忙匆匆施礼,悄然退下。
白希云一看白永春如此不分场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去与齐妙的姐姐亲近,越发的觉得此人恶心之极。不过深呼吸,他又将喷涌的怒气压下去,换上一副旁观者云淡风轻的心态。
他要保重身体,没必要为了两个不要脸的无耻之徒而气坏了身子,为了别人的事情而伤害自己,那是最大的不值得。
白希云就带着管钧焱转过穿堂和屏风到了前头。
一进角门,就瞧见齐婥坐在侧坐垂头拭泪,端的是梨花带雨一般,随着每一下抽噎,丰满的上围就有震动。齐婥面容秀丽,称不上绝色,但是因为年轻显得细腻。身材却随了母亲,是极为高挑丰满的。她平日里因为冠了京城才女的名头,所叶俗的很,很容易叫人忽略了她的身材,只注意她的气质。如今抛开了书卷气,才女却以容貌魅惑来达到目的,便将所有媚态都施展了出来。
白永春站在一旁,想劝又不知道怎么劝说,想碰又碰不得,急的抓耳挠腮面红耳赤,只能绕着齐婥团团转,一叠声的催:“还不去将世子夫人请过来!”
“侯爷不用着急,我已经来了。”白希云冷淡开口。
白永春听了声音下了一跳,像是根本没想到人会从身后出来。猛然回头,见白希云一身家常浅灰色道袍,面上带着一点意味不明的笑意,和二皇子赏赐的那个护卫站在一起,他的脸上不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