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希云这厢拉着齐妙在她身畔落座,虽不方便拥着她说什么甜言蜜语,可搭在她肩头上干燥温暖的大手轻拍一下,便已将他的关心和安慰都表达的淋漓尽致。
齐妙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下火气与羞耻感,抬眸对白希云微笑。
因突发事件,众人谈话的兴致也不如方才。就只坐在远处吃茶。就连有事相求的于嫔,这会子也不好顶着压力开口给四殿下求情。只心焦如焚的将袖子当做破抹布拧来宁区,十分不安的模样。
不多时,孙德全就回来了,挨着万贵妃耳畔低声说了几句。
万贵妃面色一变,再看向齐妙和齐好姊妹时眼神中掺杂了怜惜之色。
等着八卦的吴妃和于嫔其实很想听听到底怎么一回事。
可是万贵妃对儿媳妇维护,对齐妙爱屋及乌,这会子根本是能瞒一时是一时,索性就说去了三皇子的腿来。
如此岔开话题,交配好奇的人也没办法细问。可如此掩藏,只会叫人越想越好奇,越来越想知道真相。又碍于万贵妃的身份和德王殿下在场撑腰,愣是没一个人敢问。
只是天不从人愿,此时再度传来下人的传话声,虽因为屋内有大人物而谨慎了一些,可是言语之中的焦灼和因为焦急而沙哑的声音都透露着事情的严重。
“大人。”丫头不敢多言,就只求助的看着白希云。
白希云见事情也不是遮掩就可以的,便道:“怎么了?”
丫头道:“回大人,白家的三爷来了,而且满脸是血还带着伤,说是有要紧的事情。”
白希云闻言,心里就是一跳,结合方才齐妙说过的话,心里就已经有了猜测。
万贵妃闻言,却是轻轻一笑,不等白希云说话就已经开口,道:“既然如此,孙德全,你亲自去将白家的三爷请进来,本宫要问话。”
万贵妃平日里虽然代掌六宫事宜,在并无皇后的当朝可谓是宫中第一女子。可是她行事极为低调,并不是个爱出头的人,今日这般表现,可是摆明了要给白希云和齐妙撑腰。
万贵妃来是代表皇上,如此就可以看出,此番白希云和齐妙在皇家心目中的地位又升了几层。
人人会看风向,此时可都看明白了。
孙德全行礼应是,快步去请人了。
万贵妃见白希云和齐妙都眉头紧锁的模样似乎眉目之中都藏着忧愁,禁不住安抚道:“你们且放心,不论什么事,本宫都要过问一番皇上的意思是,是无论如何不肯给你们小两口委屈受了。你们且放宽心便是。”
吴妃闻言,便知皇上是因为三皇子的事情而感激,她跟了皇上多年,虽然宠不及万贵妃,到底也算得上是宫里的老人儿了,风向把握的比任何人都要准确,当即就笑着道:“皇恩浩荡,这便是白大人和齐大夫的福分了。”语气颇为与有荣焉。
白希云和齐妙就只是微笑。气氛倒也因为吴妃的插科打诨而不那么粘稠了。
不多时,孙德全就引着个身着灰色大氅,头上顶着淤青,嘴角和鼻子下头还有血迹的俊秀青年进了门。
白希暮到了门口站定,因屋内有女眷,也不靠前,只是规规矩矩的给万贵妃、吴妃、于嫔,以及屋内的人团团行礼。看起来他礼数周全,又是青年才俊,是极为养眼的一个人,如此一来,他的伤势就更加显得刺眼了。
万贵妃素来对白家人没什么好印象,态度也就不那么热络,当即便问:“你来所谓何事,说给本宫也听一听。”那语气轻快的,仿佛即将听到的又是一个大笑话。让白希暮无端端想起白家的那些事,什么撵走嫡长子,什么冻肉侯,又加上现在的名声,简直是一件比一件寒碜。
白希暮心内不禁有些后悔,今日若是不来就好了。
谁知道来一趟,就赶上万贵妃和徳王也在呢。
可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白希暮当即深吸一口气,平静下心情惭愧的行了一礼,道:“回贵妃娘娘,是家里头有点事……”
“什么事?到底怎么发生的,你细细的说来。”
万贵妃追问,白希暮就不敢不回答了,咬了下下唇,却因为唇上有伤让他疼的吸了口气当下便叹息道:“是齐将军和我父亲在我们府门前打起来了,我因为上去拉架,也被胡打了一番,如今白家正乱着,我趁乱来告诉二哥和二嫂一声,家里事情大了,且和齐家有关,叫二嫂早做准备。”
一番话说的滴水不漏,好像讲明白了事情经过,可实际细去想,白希暮其实精明的并没有透露多少内情。就连为何打架都遮掩过去了。
若是寻常人,自然也就算了,也未必能够发现。
可白希云却沉声道:“可知道齐将军与白侯爷为何动起手来吗?”
这句话问的一针见血。
白希暮心里原本存的侥幸都一下子散了。到底像白永春那种做法着实是天理难容,可他又没有做过坏事,为何反还要带累他。
强压着心里的怨恨,白希暮露出个无奈的苦笑,看了一眼齐妙和齐好,便低声道:“是,是因为,齐将军夫人的事情。”
两个中年老男人在家门口大打出手,为的还是齐将军的前妻。
这事儿搁着谁去想,都能想得出百八十种香艳的过往来。
万贵妃和吴妃等人面色平宁静,
可是齐好却早已经红透了脸,咬破了下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