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脸上还画着新娘妆,当真也不好太过落泪,宜珍勉强忍了忍,挂着泪笑着对项翊道:“无事,都是我太笨了些,看到她就该赶紧的避开些就好,夫君您别怪我给您惹事了才好。”
多么乖巧贤良的女子,跟他前妻相比,简直一个是那蛮不讲理的恶毒狼,一个是那乖顺甜柔的娇软猫啊。
项翊看她梨花带露笑颜染愁的模样,那别提有多心疼了,坐到她身边,揽了她入怀,低哑着声音就道:“不,如何能是你的错,又如何就该你避着她。不过是一恶妇,你等着吧,她早把安王府一众人等都得罪的差不多了,安王妃岂是个好惹的,她那般谋害那安王妃的宝贝女儿,安王妃迟早会收拾了她。”
这话倒是跟宜珍生母先时劝宜珍的话有异曲同工之妙了。不过那明惠到底是项翊长子之母,听他之言,却是半点情意也不念的,宜珍真不知该庆幸还是该警醒。
不过宜珍也没指望自己跟他将来会有多情深意重,她只要安安稳稳的过日子,能在安西侯府当家作主,自己的儿子将来能得安西侯爵位,那就够了。
而明惠那个蠢货从来不是宜珍的心病,她真正在意的是那个先前还阴森森看着自己的韩烟霓。当然宜珍此时还不知道安王府准备将明惠的儿子诚哥儿送回西夏王府,否则她就不会那么不把明惠和她的儿子看在眼里了。
项翊无父无母,长辈都在西夏,因此第二日宜珍也无需给长辈磕头奉茶,她唯一需要见的项翊所谓的亲人竟然是韩烟霓。
第二日一早宜珍和项翊到了厅中,韩烟霓已经坐在了下侧的扶手椅上,见到哥哥嫂子进来,便起身唤了宜珍一声嫂子,语态自然,柔柔弱弱那眼神却毫不生怯,只是带了些打量,试探和防备。
韩烟霓这是拿了正经小姑子的态度对待宜珍,本是没错的。又兼因着宜欣也曾是她的嫂子,而她却被宜欣捉到韩忱死在了她身上,她知道宜欣必然恨透了自己,却不知道宜欣跟现在这位嫂子是否有说过些什么,所以除了一般小姑子的矜骄还带了不少的防备。
可她这态度却让宜珍不舒服了,你不过就是个家破人亡不清不白寄居在安西侯府的破落户,竟就敢用这个眼神看人,简直是不知所谓。
宜珍就拿了对寄居表妹的态度对韩烟霓,她准备正眼都不瞧她,然后上坐到主位上,再跟她慢慢周旋,总要慢慢拿捏拿捏她,不要让她顺杆子爬。
可惜她的新婚夫君不跟着她的套路来。
项翊看到妹妹烟霓那柔柔弱弱唤嫂子的模样,忙就对韩烟霓道:“烟儿,你身子弱,先坐下说话。”
然后就对身边的宜珍道,“夫人,这个就是我妹妹烟霓,你之前怕是没有见过吧。妹妹先前吃了不少苦,以后你照顾着她,待她好些,平日里也要多让着她些。”
项翊此话一出,饶是宜珍忍功还不错,那气也腾一下升了起来,脸色立马就有些发白。
所以新婚第一日项翊的新婚夫人宜珍县君和韩烟霓的初次见面,项翊就在宜珍心里种下了对韩烟霓忌惮和厌恶的种子。再随着几日的相处,宜珍更是看出了韩烟霓在项翊心中非一般的地位,心里更是膈应。
但宜珍和韩烟霓都还是聪明人,之后两人的交往都含蓄中带着防备,小心着和对方交往,不管内心是什么情绪和想法,都暂时维持了一种微妙的平衡。
只是这个平衡在有一日宜珍试探性的跟项翊说,是不是该给韩烟霓说个人家时打破了。
宜珍是在婚后一个多月的时候提出来的。
这日项翊出门宜珍在给他着装时试探的。她一边给他顺着已着好的衣服,脸上带着的是一副贤良淑德,为韩烟霓考虑的神情,说的话也还算含蓄,只道:“话说,妹妹这般样貌品性,也不知何人才能配得上,夫君,妹妹也不小了,夫君您有没有什么想法?”
项翊是知道韩烟霓生了孩子又和韩忱那一笔糊涂账的,听到宜珍说起这个,那眉头不由自主的就皱了起来,宜珍见状心头就是一跳,忙掩饰性的道:“夫君,若是夫君不舍得妹妹,多留些年自然也是好的。”
项翊听言摆了摆手,叹了口气,走到了一边椅子上坐下,才道:“妹妹的情况有些复杂,你在京都认识的人多,若有什么合适的人选尽可以跟我提提,但不可莽撞,伤了妹妹。”
宜珍闻言心里真是又喜又酸,她仔细的观察项翊的神情,虽然不那么好看,那神色却并不似作伪,她忙应了,然后又委婉的赞了韩烟霓几句,才把面色沉沉的项翊送出了门。
送走了项翊,宜珍仔细想着项翊的神情和话语,以及这段时间表现出来的蛛丝马迹,也觉得有些怪异。难道项翊其实真是把那韩烟霓当成了亲妹妹看待,而不是有些什么别的意思?
只是宜珍忐忑的想着这事,还当真琢磨起有什么合适的人选的时候,此事却被韩烟霓得知了。
西夏王先世子项璜一家惨死,当时韩烟霓尚年幼,韩忱和项翊都怜惜她,韩老夫人更是曾也把她放在手心里宠。
缺父母的爱,却受他人过度宠爱的孩子对感情总是特别敏感,韩烟霓一直觉得对项翊来说,自己才是他最亲的人,最爱的人,最宠的人。
这一个月来韩烟霓看项翊和宜珍县君百般恩爱,这中间当然有宜珍故意在韩烟霓面前隐晦的秀恩爱的成分,但韩烟霓早就看得心里发酸,只觉孤苦无依,忆及韩忱,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