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嘴里还不干不净地嚷着,那汉子被彻底激怒了:“我就担心云州距长安远,怕耽误了接外甥女,所以提前走了两天,还是被你这个庸医给耽误了,若我外甥女平安无事还好,若稍有点事,我就拿这条命跟你拼了,定把你的医馆砸得稀巴烂!”
云州距京城?长生心里一阵激动,她几乎可以确定,这个汉子就是去接她的。在宫里凡是同乡都常来常往比较熟悉,在她的印象里,今年那一带返乡的就她一个,这个人虽面生,但他已经说了是接外甥女,说不定就是从未见过的舅舅。
奇怪的是,为什么接她的不是她的爹爹和兄长呢?长生想不出原因,不过虽然晚了几天,总算有人来接,又恰好遇上,还是先见过面再做打算吧。
正欲下楼去见他,又一想,他若真是死去的小女孩周长生的舅舅,那么虽然过了八年,她应该认识他,而小孩子变化大,他不一定认识自己。这样下去喊大叔也不对,喊舅舅万一错了怎么办?
想了想叫来伙计,给他一点碎银,附耳交待一番,机灵的小伙计很快下去了。
:“这位客官先别吵,我家客栈昨夜住进一个年轻女客,听说也是退役从宫里出来的,说不定知道你外甥女的消息,你向她打听打听,比你在这吵吵闹闹有用得多!”
那位汉子扶着树立定,满面激动:“那位姑娘住在那里?她叫什么?我去问问?”
“这可不行,人家是年轻的女客,你一个大男人怎好随随便便闯上去呢?“
那位汉子急了,一把扯住伙计:“好了好了你快说吧,我到底该怎么办?”
小伙计笑着说:“要不你告诉我你外甥女的名字,我替你上去问她?”
“哎,好好好,你可要听好了,我的外甥女叫周长生!”
“啊?怎么会这么巧?这位女客也叫周长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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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老舅来接
听到长生的名字,汉子满脸的激动,眼里似有泪光,立即叫嚷起来:“是长生!是长生!就是她,她就是我外甥女!你快带我去见她!”
长生长吁一口气,他的表情和实实在在的惊喜是绝对做不了假的,他果真是周长生的舅舅。又止不住笑了,运气可真好,总在关键的时候有转机,正发愁今日要一个人上路,连去哪能雇到可靠的马车都不知道,就碰到老舅来接了!
因为不怕再认错了,长生准备下楼去见她,刚打开房门,看到穿戴整齐的冯大嫂站在门口,笑着说:“我还准备喊你起床,没想到你已经梳洗好了,外面那人吵闹什么?什么接外甥女?”
长生笑意盈盈:“冯大嫂,你说我运气好不好,外面吵闹的是我舅舅,他是来接我的,就住在这家客栈里,染了风寒才耽误了,我正发愁一个人怎么回去呢!”
说完脚步轻盈地直奔下楼,大夫已经走了,中年汉子正拉着小伙计嚷着要见外甥女,长生笑盈盈地走过去,脆生生地喊了一声:“舅舅!”
汉子满面激动,不可置信地看着长生,伸出手想摸摸她的头,又缩了回去:“你真是长生?都长这么大了?舅舅都认不出来了!不过和小时候还是有点相象的。都怪舅舅,这时候染什么风寒,早走了几天还是误了接你,幸好你没事,也幸好在这碰到你,要不然我回去怎么对你娘交待呢?你一个女孩子,怎么到这里来的?”
一连串的询问,句句都是关心和爱,长生心里暖暖的,虽然第一次见面,又没有任何凭证,她还是相信,这就是周长生的舅舅,那份实实在在的关心是装不出来的。只是这位舅舅对她来说实在陌生的很,自己连他的姓名也不知道。
她上前扶起他,指着跟下楼的冯氏夫妇,巧笑着说:“舅舅,是我,我是长生。我在宫门口等不到你们来接,刚好与冯大哥冯大嫂同路了一段,今天就要分手了,正发愁一个人怎么返乡,可巧就碰到了舅舅!”
又见他看起来晕乎乎的似乎站立不稳,担心地问:“舅舅的风寒好了吗?我扶你去歇着吧!”
她的舅舅虽然找到外甥女心里高兴,可还是架不住病情,体力实在不支,强打精神朝冯氏夫妇道了谢,就点头同意了。
长生扶他来到院子后面的住处,却有些心酸,这大概是客栈最便宜的住房了,寒酸破旧,很窄小的地方放了两张木板床和一个破旧的小桌子,几乎没有下脚的地方,桌子上放着一只药碗,还有一些残留的药汁,被褥也又旧又薄,幸好还不太冷。
看来是缺盘缠,难怪势力眼的大夫不肯好好看病。长生很不解,五年前她就当上了二等宫女,一个月二两银子,她一年能攒下二十两补贴家用,再加上以前的,给过家里一百多两银子了。
按说进京花不了多少钱,他的舅舅不至于穷的住这种客房?莫非家里不肯给盘缠?如果真是这样,舅舅来接她,真的是很疼爱这个外甥女了,可是家里为什么不给盘缠?
她有些憋气,扶舅舅躺下盖上被子,笑着说:“你先躺着,我去给你换个房间,等你养好病咱们再走!”
王春发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摇摇头说:“不用换了,这比大通铺好多了,花那钱做什么?舅舅住下等客房是为什么省些用度,我在家里节俭惯了,再说来时你爹给了路费。”
长生心里舒坦了一些,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