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响,梓桐面色凝重,沉吟片刻,说道:“照妹妹所言,‘不夜天’的老鸨便是身中‘清血’而亡?”
“哥哥聪慧,正是‘不夜天’的老鸨身中‘清血’不治而亡,而这‘清血’的症状与爹爹当日所中之毒大径不同。”
“若是因‘清血’而亡,却未有呕血的症状,此事过于蹊跷了些。”梓桐面色稍显凝重,狐疑地说道。
梓涵面色冷凝,冷声说道:“是,是过于蹊跷了些,不过,按院史大人之言,恐怕其中定有咱们不知晓的缘由,老鸨死于‘清血’之毒,是毋庸置疑的。”
梓桐听此后,颇为赞同地点点头,“若‘不夜天’的地契是林聪的印鉴,那么‘不夜天’极有可能是林聪身后之人,从中一手操办,林聪虽然身为吏部尚书,但不可能有如此大的财力以及能力将‘不夜天’操持的如此奢靡无度。”
话落,兄妹二人默契地对视一眼,皆从中看出了层层迷雾,屋中的气氛一时凝重异常,兄妹二人默然相对,谁亦未曾开口说话,诡异的凝重在二人周遭流动。
半响,梓桐沉声说道:“妹妹,你是否觉得事情太过巧合了些呢?”
“哥哥的意思是?”
梓涵凤眸澄澈地望着梓桐,梓桐见此笑着说道:“看看咱们兄妹二人的默契,是否亦如往常那般心有灵犀。”见梓涵笑着点头,梓桐继而说道:“此次方澜来人恐怕不会如表面上所言为寻长公主那般简单,此时过于巧合了些。”
“是,哥哥所言与涵儿所想相差无二,哥哥,对于方澜太子这个人可了解?”
“妹妹的意思是······是方澜太子?”
“难道哥哥与我怀疑的不是同一个人?”
“哎!方澜太子他······他······哎!虽顶着太子之位,但亦不过是个傀儡罢了,这是方澜甚至天齐多数人皆知的事实。”
随着梓桐的话落,梓涵挑挑眉梢,对于适才梓桐所言,梓涵有些难以置信,她未曾听过关于方澜太子是方澜傀儡的说法。
梓桐叹了口气,见梓涵疑惑的小脸,随后说道:“方澜太子,名唤独孤御韫,是方澜皇帝的三子,其生母是柔妃,出生不甚高贵,是歌姬出身,所以,在方澜太子出生以来,一直不受重视,而独孤御韫一直是默默无闻的皇三子。”
“直到七年前,方澜太子从默默无闻的三皇子,一跃成为方澜的太子,瞬间惊呆了众人,而与此同时,方澜朝中,上至达官贵人,下至贩夫走卒,皆流传着这样一则谣言。”
“哦?是何谣言。”
梓桐略显诧异地看着梓涵,不解一向淡漠冷然,不急不慢的梓涵,怎么此时会如此急切?
梓涵察觉到自己过于急进了些,瞬间小脸泛红,呢喃道:“我······我只是······”乏了。梓涵将后面两个字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梓桐将梓涵的窘态看在眼里,笑着继续说道:“传言说,独孤御韫只是方澜皇帝手中的傀儡,只为防止皇子们争夺皇位,而独孤御韫便成了方澜皇帝手中的利剑,若是有皇子心怀不轨,独孤御韫便会为方澜皇帝对付他们,直到将他们斩杀为止。”
听此,梓涵沉吟了半响,遥想到在水幽殿中,自上官宸认出独孤御韫后,殿中大臣皆满是不屑,而方澜的大皇子以及使者团,反而对于大臣的不屑,倒是一脸的不忿。
由此便也得知,这独孤御韫根本不似传言中那般,只是个傀儡那般简单,若只是一傀儡,以方澜大皇子那般的孤高气傲,是不会甘于听从他的命令,亦或是照独孤御韫的眼色行事。
这······皆是说不通的。
“哥哥认为传言可信吗?”
“妹妹的意思是,传言有误?这······倒不是没有可能,只是,这传言自七年前便一直流传至今日,而此事在方澜的百姓口中,无一不知,无一不晓啊!”
边说,梓桐边摇头,否决了梓涵之言。
梓涵笑笑,对于梓桐的否决,没有丝毫的生气,沉吟半响,向梓桐慢慢分析道:“哥哥,皇室之争,皇子之争,皇室的兄弟之争,储位之争,哥哥是如何看待的。”
“这······自古以来,皇位对于每个皇子以及皇室之人有着莫大的吸引力,古有为得皇位,兄弟倪墙,杀兄弑父,无所不用其极,只为帝王之位。”
梓涵点点,继续说道:“那么,哥哥对于皇宫又是如何看待的?”
“皇宫?看似豪华奢贵,实则暗箭阴谋比比皆是······”说到此,梓桐倏然歇了口,蓦然瞪大凤眸,错愕地望着梓涵,半响未发出声响。
良久,梓桐见梓涵淡然浅笑的模样,呢喃道:“你······你······可是想说······”
“是。”
得到梓涵肯定的答案,梓桐立马颓然地耷拉下直挺挺的肩膀,面色不若先前的精神奕奕,呐呐道:“为兄亦是不如你啊!为兄亦是不如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