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去魏姬寝殿,传魏姬到此问话,将魏姬身边亲近之人悉数扣下,一一盘问,另外,魏姬寝殿内外都仔细搜一搜,看有无什么线索细节,快去!”
“王上!”魏空明一听搜殿,脸色瞬变,“您要搜魏姬夫人的寝殿?这可是对魏姬夫人极大的羞辱,还请王上三思而后行!”
“羞辱就太言过其实了,空明哥,”一直没吭声的江应谋说话了,“其实这也是为了一证魏姬夫人的清白,对魏姬夫人来说是好事,并非什么羞辱。倘若王上查得不够清楚仔细,魏姬夫人身上的嫌疑就很难洗清,那必会招人诟病的,倒不如一次查个彻底,还了夫人清白,你说是不是?”
未等魏空明回话,稽昌手一挥,晋寒司马震便转身出殿去了。魏空明那脸色由红变紫,眉心拧得紧紧的,连拳头都不由自主地攥了起来,一副要发怒的样子。这时,江应谋又说话了:“王上,方才臣来得匆忙,来时蒲心尚未醒来,臣想回去瞧一眼,怕她醒来之后寻不见我会害怕,想必搜殿也需一小会儿功夫,臣就先回去一趟,稍后再来。”
稽昌点头道:“你去吧,照料好蒲心要紧。”
江应谋拱了拱手,缓步退出了清吟阁。出阁走了没几步,魏空行匆忙追了上来:“应谋哥,等等!”
他停下脚步,转身问道:“怎么了?”
“应谋哥,你真认为是我堂姐主使的?你不是说过你并不怀疑我们魏家吗?”魏空行眼中充满了深深的疑惑。
他却笑了笑,说道:“你是指我方才说你堂姐的那番话,是吗?那不过是我顺水推舟罢了。”
“顺水推舟?”
“我想到了此时此刻,你大哥应该跟我一样都看出来了。”
“看出什么来了?”魏空行越听越不明白。
“昨晚那场爆炸倘若背后真有个主使的话,那个人应该就是王上了。”
“什么?”魏空行瞬间呆愣!
“我昨晚想了一夜,怀疑过很多人,也排除了很多人,但有一个人却一直在我脑海里徘徊,那个人就是王上。能在这王宫里悄无声息地安排爆炸,然后又能全身而退的还能有几个呢?想来想去,可不就只有他稽昌吗?这是他的王宫,谁也不怀疑上他。”
“可是……”
“可是你想不明白为何他会安排这场爆炸来栽赃你姐姐是吧?”江应谋摇了摇头,脸上流露出了一丝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似的笑容,“我早跟你说过了,空行,风头太过不是好事,那只会给自己招来祸事。王上走到这一步,说起来有些狗急跳墙的味道,但兵行险招未必不会管用,更何况这儿是他的王宫。”
“你的意思是,王上打算收拾我们魏家了?”
江应谋表情严肃地点了点头:“没错,他的确是开始动手了,而第一个便是你堂姐魏姬夫人。”
“难道他竟一点都不顾及我们魏家?他那王位仍需我们魏家相扶持,灭了我们魏家,他将来还可以靠谁?”
“但倘若不灭你们魏家,将来他可能连命都保不住了。你们魏家是一头非常彪悍的老虎,但老虎有心噬主,身为主人的他又怎能坐以待毙呢?纵观眼前的形势,你们魏家与胡也部落接连联姻,势成一家,他能不担心吗?再者,成翎王一派也蠢蠢欲动,外通朝臣,内结王太后,大有将他赶下位的征兆,他能不着急吗?眼见这两股势力坐大,他怎么样都会做点事情吧?”
“可他为何不先对付成翎王?”
“成翎王毕竟是王族,背后又有王太后撑腰,他岂敢随意乱动?一动,那就又成了宗室抄戈了,闹大了,所以,他会先对付你们魏家。后面稽昌如何审你姐姐我都已经没兴趣看了,结果已经摆在那儿了,你姐姐这夫人之位是坐不下去了,或是废黜,或是贬为舍人,总之,在他身边不会留有你们魏家的人了。”
“真没想到王上竟是如此心狠之人……”魏空行不由地感触了一句。
“他也是被形势所逼,而我方才,也只是顺应了形势。空行,”江应谋抬手拍了拍魏空行的肩头道,“你早点抽身吧!你有赫连公主,稽昌再怎么样也会留你一条性命的。带上公主,离开博阳,去过你们该过的日子。”
“离开?”魏空行眼中闪过一片茫然,“离开博阳,我又能去哪儿呢?你和二姐都劝我离开,都让我置身事外,可是,我毕竟还是魏家的人……”
“你想以一人之力挽回什么吗?不,你挽回不了什么的,”江应谋晃了晃脑袋,略带惋惜的口吻说道,“有些人这辈子与你有兄弟的血缘,却未必有兄弟的情分,这一点我早看透了。你一心为他们打算,可他们却有自己的抱负和野心,你又何苦把自己搭进去呢?想想吧!”
留下那呆立彷徨的魏空行,江应谋回了玉华园。迈进小院时,一抹豆蔻红扫过眼角,他笑吟吟地走过去,从后拥住了她:“怎么起来了?不觉得头疼了?”
“你上哪儿去了?”她转过身来问道,“听江坎说稽昌把你叫去了,是昨晚那事儿有分晓了吗?”
“是,所以方才去看了一场好戏。”
“什么好戏?”
“毒君泪斩歼臣。”他调侃道。
“呃?”
“好了,先用早饭吧,出去一趟我还真饿了。咱们一边吃一边说。”
宫婢送上早饭,二人正坐院中紫藤花架下享用时,江尘忽然跑回来了。刚才江应谋虽回来了,却把江尘留在了那儿听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