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里飘荡着一股十分好闻的味道, 却是晋王惯用的薰香。瑶娘随着玉蝉来到榻前,就着微微地光亮,看到了榻上的那个男人。
他一头长发披散在枕上, 乌压压的, 像一匹最上等的缎子。脸极白, 似乎有些瘦了, 脸颊和眼窝都有些下陷。
距离那一日,瑶娘多日未再见着过晋王,她一直等着他将她送走, 或是给个明确话,可他却一直没有动静。
她心里还在想,他果然是在意的,万万没想到他竟是病了。来之前玉蝉便将晋王中毒的大体情况告知了瑶娘,甚至连刘良医与她说的话,也一一转述。之前不明白的好些事,突然就明白了,为什么他对她越来越克制,为什么他总是怪怪的……
曾经他那样对她,她一直以为他就是为了想要她的身子,故意骗自己他是中了药……
“夫人,若是有事,您叫一声。”说完这句,玉蝉便红着脸出去了。
瑶娘来到榻沿坐下,欺身上前看着他。
他睡得很熟,据说是之前被灌了安神药,浓密的睫羽投s,he出两道y-in影,显得眼眶更是下陷。瑶娘伸出手,一下一下的抚摸着他的脸,又去摸着他被绑在床柱子上,让锦带勒出一道深深淤痕的手臂。
须臾,她褪了衣裳,钻进了被窝。
他身子滚烫,像个火炉。小晋王j-i,ng神抖擞,蓄势待发,瑶娘尝过苦头,不敢轻易进犯,只敢徐徐图之。她半爬在他的胸膛上,脸贴着他胸口的位置,听着他的心跳声,内心里充满了安然与满足。突然她呜咽了一声,伸直了玉颈,像似被噎了一下。
都是熟稔的,再加上房里就两人,而晋王还是处于昏迷不醒的状态。瑶娘特别胆大,渐渐便添了些趣味。越来越放肆,玩得不亦乐乎,突然闭着双目的男人醒了。
眼睛甫一睁开便是红光诡异,瑶娘心中紧张,小心翼翼观察了下,感觉他眼神呆滞,像似没认出她来。想着之前玉蝉告诉她,晋王如今神智不清,心中更是心疼,忍不住就欺身过去含上了他的薄唇。
这是瑶娘第一次主动地去亲晋王,以往总是他将她亲得透不过气儿。她的动作很轻很柔,带着一容。
“殿下,你很快就会好了……”她一手撑着,一手去抚晋王的眼角眉梢,低低轻喃着。
“殿下,其实我一直很喜欢你呢,可惜……”
……
门外,福成站在廊下望着遥远的天际。
不知为何他突然想起了那日,很多事情并不难查,端看想不想查。所以燕姐儿突如其来,被徐侧妃身边的丫头撞了个正着的事,就被查了个一清二楚。
他拿到消息禀报给殿下,问了句还要不要再查下去。
当时殿下神经亢奋,明明脸寒似冰,却总给人一种旋即就要发狂的危险感。
殿下怔忪了一下,眼中闪过了一抹什么,缄默地摇了摇头。
这段时间福成特别注意晋王的情绪反应,所以看得十分清楚,当时不明白,今日却是明白了。
那好像是,怕?
因为知道你怕,所以我比你更怕。
福成突然笑了一声,旁边的小顺子一直关注着他的神色,见此凑上来问了一句:“干爹,您老想到什么了,这么开心?”
福成一巴掌拍在他颈脖上,笑骂:“没眼色的小东西,你干爹我这是开心?我这是感叹。”
“感叹什么?干爹还有啥好感叹的。”
“感叹啊,还是咱们这些阉人好,什么个情情爱爱的,都跟咱们沾不上丝毫关系。”他笑骂完,面色却突然怔忪起来,心里响起一个曾在他心中响过无数次的柔和的女声。
“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
德妃信佛,口中偶有佛偈道出,这句佛偈是德妃说过最多的一句话。
福成眼角突然迸ji-an出一滴眼泪,不过他仰头看天,风儿一吹也就没有了。
所以,他明明可以去把胡侧妃请来,却违背了当奴才的初衷,他想即使殿下是清醒的,肯定也是愿意这样的。
瑶娘整整在里面待了两个时辰才出来。
这期间福成和玉蝉无数次推门进去,俱都忍下了。
瑶娘低着头推门而出,福成和玉蝉立即凑了上去。
“殿下怎么样了?”
“夫人,你没事吧?”
瑶娘摇了摇头,将玉蝉拉到旁边耳语几句。玉蝉红着脸过去和福成说殿下的肿胀已经消下来了,至于具体到底怎么样还得刘良医来看,或是等人醒了后才知道。
而后两人便离开了,福成看着瑶娘离开的背影,摇了摇头,才抬脚往里屋走去。
而之前说回去配药的刘良医,又悄悄去小跨院里找了穆嬷嬷。
听刘良医将事情说完,穆嬷嬷皱起眉头,没有说话。
刘良医忐忑道:“这方子按理说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可不知为何殿下服下了不但没有缓解的作用,反倒病情更加严重了。当然也有纾解不够的原因在,可万万不当会如此。”
穆嬷嬷沉吟片刻:“若是方子没问题,药却不起作用,是不是其间出了什么错漏?”之所以会这么问,是因为比起福成,穆嬷嬷更相信刘良医的医术。
当年德妃沉疴宿疾就是靠着刘良医那些稀奇古怪的药方,一直撑着将晋王生下,又熬了几年,人才没了。
“这——”刘良医苦笑了下:“按理说这个药方应该没问题,打从殿下中了这毒,我就一直在弄这个药方。虽医术有限,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