祚儿就是皇太孙,大名叫赵祚,即是长子又是嫡长孙,也是这赵氏皇族的头一份,打小就受弘景帝的宠爱。
赵祚三岁识字,五岁习武,启蒙之时可都是弘景帝手把手教的。而太子说这话,即有显摆的嫌疑,又有挑唆的意思。
不过太子素来不是个有脑子的,他这几个皇弟也都习惯了,若不是皇长孙及魏皇后和弘景帝多年的夫妻情分在后面撑着,恐怕他这太子之位早就坐不稳当。
一时间,整个殿中也就太子夸夸其谈的声音响着,其他人都是默不作声地喝茶。
而另一头坤宁宫里,经过一番闲话家常,方才被带去偏殿的孩子们也被领了过来。
俱是年纪小的,最大的是安王府的三公子,今年七岁,其他都是四五岁、两三岁的样子,有的连路都还走不稳当,后面得跟个人看着。
但看得出规矩都很好,进来后就先行礼叫人。瑶娘在一旁看得眉眼直笑,因为有个才两岁多的小人儿跟人行礼,差点没摔个跟头。这个小妞妞是庆王家的,也是庆王和庆王妃第一个女儿,小名叫珠珠。
她忍不住想着儿子被晋王抱走了,是不是也是这般跟大人行礼,有没有也因为穿得太多而摔倒。只要一想到那个画面,她就会有种忍俊不住。
“苏夫人在笑什么?”耳边响起一个微微有些沙哑的女声,瑶娘的耳尖忍不住抖了一下,抬眼就看见永王妃正看着自己。
那秾艳而线条完美的眼轮廓,眼长而眼角微微上翘,仿若浓墨勾勒似的j-i,ng致。瞳孔极黑,晶莹剔透的,乍一看去似乎会反光,带着一种奇异的光芒。
瑶娘怔了一下,道:“妾身没有,妾身只是看几位小郡王和小郡主都十分可爱。”
永王妃哦了一声,明明音调简单,瑶娘却总有一种想面红耳赤的冲动。幸好在她脸红之前,永王妃就扭过了头。
又坐了会儿,魏皇后挥退了她们,不过却是不能走的,中午留了宴。
正值阳春三月,百花盛开的时候,安王妃提议,带着大家去了御花园。
御花园里奇花异草,亭台楼榭,美不胜收,众人专门择了一处水榭坐着说话。小孩子们则让宫女太监看着,在水榭外的空地处玩耍。
这水榭占地极大,一面临着湖,另一面则是临着花园。里面有几个房间,专门作为歇脚之用。瑶娘特意选了一间房进去歇着,虽然进宫后她都是坐多站少,到底月份有些大了,挺着个大肚子也是十分累的。
她半靠在一张软榻上,玉蝉帮她揉腿揉腰,力道不轻不重,不知不觉中她就睡着了。
见瑶娘睡着后,玉蝉才收回手,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晋王妃没什么话想和安王妃她们说,借口去净房后再出来,就出了水榭在花园里漫步着。
不远处隐隐传来小孩子们的嬉笑声和玩闹时,头顶上是照得人暖洋洋的阳光,她突然有一种被太阳光刺得眼睛发胀发酸的感觉,想哭却没有眼泪。
“你,还好吧?”是永王妃。
晋王妃有些猝不及防,下意识想去掩住脸,却被她一把拉住。
“你怎么了?可是他对你不好?”
她的眼神关切而又专注,就好像很多年前那样。那时候的她孤傲而又冷漠,没有玩伴,没有可以说话的对象。一次花宴上,她被某家姑娘讥讽家里有个堪比主母的姨娘,彼时玉兰姨娘又生了一个儿子,她娘为此事伤心欲绝,她空有愤怒却无计可施,忍不住就和对方吵了起来,并动了手。
可惜她身子弱,又只有一人,而对方却是姐妹两个。她被人推倒在地,悲愤交加,而她就在这个时候出现了。
她是那么果断、勇敢,身上带着一种只有话本里侠女的仗义与豪气。
一身红衫,美得像似火焰。
她冲上去啪啪给了那姐妹二人各一巴掌,并威胁她们不准备把这事告诉别人,不然见她们一次打她们一次。那姐妹二人吓得败走,她才知道她是谁,安庆侯府家的嫡女何婉懿,一个顽劣名声在外的女孩儿。
那年她十三,她也十三。
自那以后,她多了一个手帕交。
晋王妃收回发散的思绪,缓缓回过神来,她垂眸笑了笑,道:“我怎么,就是被太阳晃了眼。”
永王妃松了一口气,有些犹豫道:“那你这些年可还好?”
似乎这句话问出,接下来的话就容易出口了,永王妃的口气中带着一种惆怅,“这些年我一直想见你,可惜苦无机会。每次入京之时,我想这次肯定能碰见你,可总不见你来。”
“我身子不好,经不得长途跋涉,所以极少出门。这次若不是父皇万寿,我可能还是不会入京。”
“也是,我倒是忘了你身子不好了。”
晋王妃淡笑一下:“是啊,毕竟多年不见,会忘也属正常。”她看了永王妃一眼,旋即垂下眼眸:“不知四皇嫂可还有事?如果是没事的话,我要回去了。”她的眼睛放在对方一直拉着她的手上。
像似被烫了一下,永王妃松开了手,明艳的脸上有一抹尴尬。
“我没有什么事,就是见你一人站在这儿……”
“那我先走了。”她低着头,就想离开。
可还没等她迈出去,就又被永王妃拉住了。拉扯之间,她对上了对方的眼,那双眼睛里写满了痛苦、挣扎、愧疚,她一时之间竟忘了挪眼。
“燕茹,我一直很担心你,如果那次我们可以忍住……其实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