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其实是想问的,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又突然断了联系?为什么又突然找他?等候的约定还算数吗?郑文轩的“奋斗”究竟到了哪一步?现在的网络联系,是“被允许”的吗?
按理说,这些年分分合合,他早该习惯了这种只靠电波的联络。可不知怎么的,他感到很疲惫,他对这些问题本来抱有浓厚的求知欲,但在它们涌上脑海呼之欲出的一瞬间,他却什么都不想问了。
郑文轩有他自己的想法,不管出于任何理由的隐瞒,总归不会想伤害自己。
但对“进度”的未知,让林沛然的心怎么也安静不下来。他害怕这样的日子会持续到生命结束,如果到死前都要一直一直忍受这样反反复复的折磨,那还不如直接给他下死刑。
“明天再说!”
“你不说你想我,我今儿就不挂电话了……”
“……郑文轩,你沙雕吗?脸皮比城墙还厚!”
“嗯……这没办法,谁让你喜欢脸皮厚的呢?”
……
郑文轩怒不可遏,手掌高举起来,又忍了忍,没打下去。他是一个在某些方面很有原则的人,就算气到头脑炸裂,他也不会主动动手打女人。
他转过身,一脚踹翻了茶几,乒里哐啷一声巨响。
贝佳被吓得一震,但丝毫没有退缩的意思,“你自己选。”
“…………”郑文轩深吸了一口气。
他每天每天,都恨不得老天开眼,能有一个飞来横祸,把贝佳弄死。
林沛然笑着“嗯”了一声。
他好像又变成了郑文轩记忆里的那个样子,不再无理取闹,不再恶语相向,也不再一味地讲他的歌。
他和声慢语,温柔美好,美好到仿佛能让人记一辈子。
郑文轩的心一下子就重新灌入了新鲜血液,又砰砰不休地跳动起来。
他不知道,昨天晚上,林沛然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
林沛然没打算瞒他,点了点头。
他拖着自己的行李进门,明明是不容拒绝的话和动作,却偏带着一点卑微又倔强的乞怜意味,“暂时先别问我,等收拾完东西,我慢慢跟你说……成吗?”
“……好。”
林沛然微微松了口气。
白玉帮他把东西拿进副卧室,床铺早已提前整理好,他看着林沛然大包小包往外掏药袋、药瓶,还有他手上多出来的戒指,表情越来越难看。
白玉更信科学,他狐疑抱着水壶走过来,一边浇花一边道:“你这次没在唬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