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盏,整遐以待呷一口,鹤寿苑花厅里头,上首位置坐着精神不济的老夫人顾氏,左手边是秦野和姜媃。

右手边才是秦勉玦和焦氏,并秦昊及秦沁。

如今偌大的秦家,也就只有这么一些人了。

今个没有亚伯祖翁那一房的外人在,顾氏也不用装着,她从头至尾都冷着脸,虽是看姜媃不太顺眼,可跟不顺眼的却是三房的人。

秦勉玦硬着头皮跟顾氏回禀说:“母亲,我后来又验过了,昊儿他是我亲生的,祖翁在那会的验查,约莫是哪里有问题。”

焦氏这一晚上眼睛都哭肿了,一边是好端端的儿子忽然就被怀疑是孽种,这岂不是在往她身上泼脏水,说她不守妇道么?

一边又是儿子手伤了,往后兴许就当不成画师了。

她只觉得仿佛一夜之间,天都塌了。

她哭哭啼啼地望着顾氏:“阿家,这么多年,您还不了解我么?我哪里是那等不要脸的妇人?昊儿是老爷的亲生骨肉,您也是亲眼瞧着我生下昊儿的。”

顾氏没什么反应,半阖着眼,竟像是没听到这话一样。

姜媃冷笑一声,啪地搁了茶盏:“欺负我婆婆孙氏是个死人不会辩解么?所以就一个劲得往她身上泼脏水?”

焦氏一愣,显然没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

可秦勉玦和秦昊心里门清,这两父子一个一直半垂着头,看着自己包纱布的右手,仿佛至此就一蹶不振了,一个紧绷着下颌,一言不发。

姜媃根本就不需要确切的证据,这些弯弯道道,来来回回的就那么点破事,根本就不用多想。

她看向顾氏,冷淡的说:“今个齐聚一堂,我是想问问祖母,若是往后再有类似的荒唐事,企图断绝我秦家嫡出血脉的小人,再作妖该如何论处?”

这话里头,那句“嫡出血脉”戳中顾氏的软肋。

老夫人悲从中来,只要一想到自己白发人送黑发人,接连失去了两个亲生儿子,又还去了个亲孙子,那是说不出的剜心之痛。

她猛地睁开眼睛,深刻的法令纹扬起:“谁敢?”

姜媃翘起嘴角,敞开天窗说亮话:“不瞒祖母,大伯去之前,我是见过他的,他绑我去了芦苇荡,想要夺了小叔手里的叠色画技,当时大伯可是跟我说了几句话的……”

未尽之意没有说完,她直勾勾地看着秦勉玦。

秦勉玦眼皮一笑,皮笑肉不笑的道:“小三媳妇儿原来晓得大哥是怎么死的呀?”

都到这地步了,他竟然还在狡辩。

姜媃恶心,直接撕破脸皮:“哼,大伯跟我说,他其实半点都不嫉妒我公公秦峥的才华,他只是恨,当年一同认识的我婆婆,最后我婆婆却选择了公公,而没有选择他,所以这么多年来,他除了心里有一些肖想,再无其他!”

这话一落,本以为还瞒的严实的顾氏惊讶了。

秦野半垂着眼,就那么坐在那,薄唇抿成了直线。

姜媃道:“但是,这个家里,却是有人比不上我公公天赋,结果不找自己原因,却满肚子坏水,嫉恨乃至于恨不得弄死我公公。”

“当然,最后我公公还是死了,”姜媃目光锐利地盯着秦勉玦,“三叔,你知道大伯还说什么吗?”

秦勉玦坐立不安,背心冷汗涔涔,泛起股股凉意:“说什么?”

姜媃眯起杏眼,小姑娘做这个动作的时候,少了几分软糯,多了些许税利。

“大伯说,”姜媃一字一句,字正腔圆,“三叔你因着嫉恨我公公,给他出谋划策,让大伯趁我公公在外行商之时,找了几个贼子杀了他!”

“噗通”秦勉玦整个人一软,竟是随姜媃话音从椅子上跌了下来。

他这样的心虚表现,当即引来所有人的注意。

这下,顾氏浑身都在发抖,她铁青着脸,怒瞪秦勉玦,那模样竟是恨不得生啃了他!

谁都知道,她顾氏这辈子最大的荣耀就是养出了秦峥这么一个全天下都著名的天才画师!

若是,秦峥不英年早逝,这么多年来,她顾氏又该多风光?

“他……他冤枉我的!”秦勉玦掸着脖子低吼了句。

姜媃仿佛根本不明白自己丢了个多么大的□□,她继续说:“哦?原来是冤枉你的啊?”

秦勉玦点了点头,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听姜媃话锋一转。

“那我小叔被人诱使吃神仙果,这个总不能冤枉你?在映月湖心台上,秦昊往线香里头掺神仙果粉,第二回又在斗画场上,趁顺风之时,袖子里抖粉末出来,勾我小叔毒o瘾,这也是冤枉你的?”

秦勉玦似乎笃定姜媃拿不出证据来,更不承认这事:“小三媳妇儿,你这是什么话,秦五那么大的人了,又不是谁的傀儡,别人说点什么,他自己不会辨别么?谁又唆使的了他?”

前头还好,但这话让姜媃没法忍了。

她仰起手头茶盏,照着秦勉玦就砸过去。

“行,你没唆使,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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