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凝神看着男人咬住唇角,他已经隐约能感受到安格斯对穆天的敌对。
仿佛想到什么有趣的事情,安格斯扶了扶下巴:“他消失过一段时间,这段时间他与你在你的国家相遇,然后共同度过了一段美好的时光对吗?他还帮你下厨。”说到这里他发出一声笑,“应该他这段期间没有记忆,否则不会这样久才回羙国,也不会与人多亲近,但刚才你们的见面不太愉快?他给了你张支票打发,真让人伤心。”
沈青这才发觉自己的背包不在,想来可能在他昏迷的时候被翻动检查过。
如果安格斯想针对自家兄长,那自己对穆天没价值就应该不会被利用,太复杂的计谋他不懂,但这种简单的道理还是能想通。
“我们以后不会再有交集,看过他后我也明白,他这样的人不需要朋友。”沈青尽力让自己做到冷淡,他本想强调没有什么美好时光,但感觉会此地无银三百两,便只能忽略。
“的确,他没有在乎过什么人,不过给你支票这种行为……是支付的什么费用?一千万美金,出手真大方,分手费吗?看样子你也不会跟我分享这个秘密,也罢,能让他出这些钱的人,想必对他也挺重要的。”
沈青抿紧唇:“我们已经是陌路人。”
“诶,如果你不去取钱,相当于分手费没拿,他肯定心中放不下。”
“我们没有交往,过去也只是临时朋友。”沈青继续辩解。
安格斯看着沈青一直微笑,直让人心底发毛。
“但他从没有过朋友,你依旧是特殊的,亲爱的,拼命撇清关系,是想证明什么吗?想说你跟他不熟?熟不熟,其实我们看看就知道了。”说完对沈青挤了下眼睛。
什么看看?不等沈青心生疑惑,就见客厅的房门打开,走进一位亚裔的丰丨满女人,她头戴项圈,身穿特殊场合的衣服,双眼空洞,神情有些漠然。
面对这样暴丨露的女性,沈青移开视线,但紧接着一台机器被推上来,不得不让他多看了几眼,那上面是……仿造的……某种人类的……器具?
仿佛能猜到即将发生什么,沈青忽然感觉到有些寒冷,他想要从安格斯身上辨别出意图,然而对方正满脸陶醉地用欣赏的眼光看向正在发生的现场。
沈青追随着他的目光看去,只扫了一眼便羞愧地低下头不再看那样残忍的画面。
随即房间内响起机器开动的声音,以及女人的喊叫声。
沈青如坐针毡,身体已开始发抖。
这种恐吓十分管用,他已经有些崩溃,比听到枪击声被劫车时还要惶恐不安。
安格斯给他看这种东西,是什么含义?即将也要作用在他身上吗?还是要给他施压?
明明被邀请进来,礼貌地坐在这里,心平气和地喝茶聊天,身体还未接受过什么实质伤害,却已然对对方充满恐惧。他之前只看过一些港城电影,以为那些坏人将人抓走无所谓痛打一顿,再过分的像处理叛徒会断臂断指,但这种毫无人性的忄生事折磨,还是第一次知道。
他从未接触过这样的黑暗,即便未真正作用到他身上,世界观却已受到了冲击,丰富的共情心理让他为女人感到心痛。
炮丨机的频率声加快,女人开始惨叫起来。
沈青捂住耳朵蜷缩身体,连求情也不敢开口,生怕对面坐着的人会随口提一句让他代替,他甚至自私地想对方多一秒沉浸其中,最好永远不要关注到他,就这样将他遗忘。
但不幸的是,安格斯已经站起身,盯着他看了几眼,转身走向长廊。
就在沈青仰头看向他时,身后忽然有人隔着沙发背环住他的腰,就像进门时登台阶那样。
“不要……”他发出微弱的喊声,却发觉对方行进的方向并非那个惨烈的现场,而是跟上安格斯的步伐,到达了一处温暖的卧室,他被放在床上,那名手下自行离开,走时还顺手关上了房门。
房间里只剩下两人。
“安格斯,”沈青手臂撑住身体,缓缓向后挪动,“我们可以谈一谈吗?你不要这样,你可以找到、找到很多人愿意同你一起……”
安格斯搓着手抬腿跪在床丨上:“的确能找到比你美丽的东方男孩,但是,你与他们不同,他们总是贪图我的钱财。”
他欺身向沈青靠过来,手臂撑住倾斜的身体:“我从没见过你这样可爱的人,你今天顺应我的模样真乖巧,让人很舒服,你想让我来,还是想在外面让机器来?”
他的手掌已经触丨摸到沈青的面颊,随后轻轻下滑勾住脖颈间那条用来遮住眼睛的黑缎带,一下将逃避的沈青拉到自己怀中:“乖,做个选择吧。”
这话使人回忆起刚才恐惧的画面,沈青不由得瑟缩了一下,即便他极力忍耐,但还眼角滚落下泪滴,连反抗都不敢有。
曾经面对施展挣扎,是沈青知道对方不是彻底的坏人,还有可能留有余地,挣扎也许会成功,现在不敢反抗,是唯恐一点动作就引发厌恶,下一秒就被拖去做可怕的事情。
“安格斯……”他的叫声已经十分怯弱,“我们谈一谈,安格斯!不要,”他攥住隔着衣服抚丨摸的手指,“可不可以,不这样,我们恢复下午时的模样好吗?我喜欢那时候的你……”
人到情急时,为了保护自己,怎样的话都会说出口,即便沈青自己也没发觉,此时的他正尝试着乖巧讨好眼前的人,像他曾经哄施展时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