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口询问,宋东亭便忙着欲盖弥彰地说道:“可真是吓死我了,幸亏找着师父了!师兄,我就说这地方来不得,你偏不信我!”

褚寒汀:“……”

褚寒汀的眠风心法才入门,确实要好好调息,巩固境界。回到芰荷苑后,他先痛痛快快地将真元运行了一个周天,只觉得神清气爽,好像体内的浊气都一扫而空了。

正在这时,他瞧见人影一闪,在他窗边站定,紧接着曲洵的声音便传了进来:“……睡了?”

而后是宋东亭瓮声瓮气地道:“好几个时辰没动静,应该是睡了。”

曲洵叹了口气:“小试就在三日之后,这几天你千万看好了你师兄,万不可再节外生枝了。”

宋东亭一笑:“师父,你也太小心啦,师兄才不像曾师叔的那些弟子,四处惹事呢。”

“你不知道。”曲洵忧愁地说道:“江潋阳忽然到访,现下人就住在长书院呢。”

☆、第六章

褚寒汀一听见江潋阳的名字,眠风心法的第二个周天就怎么也转不下去了,褚寒汀现在心不清气不静,那薄薄的一本心法上,全是“江潋阳”三个字。

总算熬到次日一早,褚寒汀避过缩在自己门口睡得猪一样的宋东亭,几个起落便不见了踪影。

褚寒汀连猜带问,一路找去了长书院。那院子依山傍水,清幽至极,除了扫洒的道童,就只有几个年轻弟子守着,戒备一点也不森严。

并不奇怪,江潋阳何许人也,哪里用的着旁人护卫?

褚寒汀轻易便绕过了众人,翻进了院子里。

他运气不错,江潋阳此刻正坐在院落中的亭子里,面前摆着一壶茶,不知是独酌还是待客。褚寒汀蹲在高耸的树枝上,透过叶子的缝隙看着许久不见的道侣,一时间竟挪不动步子。

近乡情怯。

他该怎么好好地跟他解释一下这借尸还魂的奇遇呢?

“掌门,我是你死去的前夫啊。”

然后与江潋阳抱头痛哭……才怪,江潋阳一定会把他当成江湖骗子扔出去的。

褚寒汀正苦恼着开场白,却见一个身穿蓝色便衣的弟子袅袅挪挪地站到了江潋阳身边,亲手替他斟了一杯茶。

此人眉眼间依稀同原先的“褚寒汀”颇为形似,柔柔一笑,眼下一点朱砂痣便迎着日光,熠熠生辉。而江潋阳似乎溺进了那一丝光辉里,神色半是唏嘘,半是怀念。

正是昨天刚跟自己打了一架的那个丁晚河。

这丁晚河獠牙一收,转眼就成了只温顺的兔子,还顶着一张跟自己有三分相似的脸,跟自己的前夫孤男寡男地待在个巴掌大的院子,褚寒汀刚见着江潋阳的那点喜悦顿时一扫而空。

偏在这时,江潋阳还和颜悦色地问了一句:“丁师侄,你是受了内伤吗?”

丁晚河昨日遭自己剑气反噬,到现在经脉还隐隐有些不畅。不过他一贯好强,一直极力掩着,是以连曾久锋也未看出端倪。而这位江掌门非但眼力了得,更难得言语神态皆恰到好处,让人觉得十分熨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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