忌器,讨要最大的好处。于是就这么僵持了一个多月,曲洵吊着一口气,就是不肯松口。这一天,魔窟迎来了一个意外的客人。

曹相安正式做了毓秀山庄的庄主,于是他们整个山庄前段时间集体发的失心疯仿佛又都不作数了。毓秀山庄对天机山的态度又恢复了从前——起码萧长亭一封信,曹庄主二话没有,亲自就到了魔窟。

老实说,江潋阳看见他是有些意外的。

曹相安看着江潋阳一脸毫不掩饰的诧异,尴尬神色一闪而过,继而他就如同失忆了一般,拿出更盛十二分的热络,对江潋阳道:“事情的来龙去脉,我都已经听说了。给您添了这么大的麻烦,实在对不住了。”他装作没看见江潋阳那一脸的意味深长,道:“江掌门有什么要求,我去试试说服那孽障。”

江潋阳观曹相安同曲洵没多少情分,反倒积怨不少。他也没指望这人真能说服曲洵,但是这段时间折腾得狠了,想着能恶心恶心那人也是好的,于是没怎么思索便答应了。

可谁想到,曹相安竟真把曲洵给说通了。

事实证明,无论是以理服人还是以力服人,知己知彼总是必要的。

曹相安与曲洵谈了半日,出来对江潋阳说,曲洵松口了。

江潋阳惊喜异常:“当真?曹庄主如何做到?”

曹相安面上有几分赧然,道:“也没什么,只是告诉他,待他身故之后,也不知死的是曲洵还是宋东亭,庄上难做,便不给他留名了;他们芰荷苑两个人都死得不明不白,传出去难听,便干脆除名了。”

据曹相安说,当时曲洵听完之后脸色难看极了。到底是日夜相伴的同门师兄弟,尽管不亲不睦,可曲洵在意什么,只有曹相安一刀戳得中他的软肋。

论y-in谋诡计,曹相安自然比不上曲洵;可论起拿捏人心,曲洵拍马也赶不上他的大师兄。

曹相安轻飘飘地又道:“芰荷苑既然没了,陆庄主的出身就也没了。山庄不能有这么个不明不白的庄主,传出去太难听,幸好陆师弟在位时间不长,抹去他的名字,也能瞒天过海。曲师弟,你可莫怪师兄们心狠。”

曲洵听完果然脸色大变,他恨恨地盯着曹相安,可他身形枯槁,进气少出气多,实在没法对曹相安做什么。曹相安一脸云淡风轻,甚至还坦然地喝了口茶,抱怨道:“魔尊也忒小气。”

曲洵绝望地闭上眼,半晌,哑声道:“告诉褚寒汀……我答应了。”

于是破云卜了个良辰吉时,宜离魂、宜出行,解决完曲洵就能欢天喜地地送走这群不速之客,一举多得。

曹相安手里托着个小瓶子,叹了口气:“师弟啊,待会儿你离了东亭师侄的身体,千万奔着这瓶子里来,否则你一个无主孤魂,太危险了。”

曲洵一言不发地闭上眼。

少顷,在场所有人都看见宋东亭的百汇x,ue处缓缓冒出一股白雾。白雾往曹相安那边飘,不过一尺来长的距离,却似乎飘得千难万险。江潋阳不耐烦地皱了皱眉,破云毫不掩饰地打了个哈欠。

曹相安忍气吞声地抿了抿嘴——他一个举瓶子的还没嫌累,那两位大爷却这么沉不住气!曹相安暗自腹诽着,眨了一下眼睛。

然而就这么一瞬间,曹相安再睁开眼时,天地间旧貌换新颜。

一股黑雾旋风似的朝他卷了过来,一下就把小瓷瓶甩在地上,摔了个四分五裂。曹相安目瞪口呆,那黑雾气势汹汹,他头脑中一片空白,灵魂仿佛不受控制一般想要挣脱什么……

下一刻,只听见“嘶啦”一声,一道极耀眼的白光一闪而过,紧接着天光大盛,周遭又恢复了清明。曹相安还有些发懵,只见褚寒汀正一言不发地将悬光入鞘,破云与江潋阳俱是一脸兴奋:“我就知道他最后不搞点事情定不会安心!”

劫后余生,曹相安心跳如鼓:“这、这是……”

江潋阳翻了个白眼:“你没感觉么?你差点被你的好师弟夺舍啊!”

曹相安道:“我知道!我是说……”

褚寒汀拍拍他的肩,沉声道:“幸好我们做了点准备,这个万一果然就来了。唔,现在你不用担心了,天地间……再也没有曲洵这个人了。”

曹相安呐呐点头,心中百味杂陈。

他本来顾念旧情,想收了曲洵魂魄,交给鬼差,再做场法事,送他投胎。虽说无主的孤魂难免要投到畜生道去,可几道轮回过去,总有再世为人的一天。

可谁想到,他竟还打的那样的主意,结果撞在褚寒汀剑上,魂飞魄散。

曹相安叹了口气,个人总有个人的缘法,怎么也强求不得。


状态提示:第4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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