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下去屋顶就要炸开了,梅行书不觉莞尔:“娘,干娘,你们忘了我也算是个大夫吗?我的身体什麽状况我自己再清楚不过了,暂时孩子是不会出生的,你们不用这麽急,等到孩子出生的时候我会让柱子通知你们的。”
“那怎麽能行!你是颇通岐黄之术,但现在有身子的人也是你,当然得做娘的亲自照顾才能放下心来。”梅夫人走过来帮她把被角掖好,语带警告。“我可跟你说了啊,不准欺压柱子,你干了什麽,柱子得一五一十地跟我还有你干娘汇报,你不准收买贿赂威胁柱子,明白吗?”
梅行书眨眨眼,“娘啊,你还以为女儿是小孩子呀?”她何时欺压过柱子了?都是他在欺压她好吗?
梅夫人哼一声:“娘不管,平时什麽都听你的,但这一回你必须得听娘的!”
跟长辈较劲,那她肯定输,梅行书无奈地摇摇头:“娘怎麽说就怎麽是吧,淑儿听话便是。”
“这才乖嘛。”梅夫人满意地点点头,跟澹台夫人一起凑上前来看她的肚子。
☆、(15鮮幣)嘉言懿行
嘉言懿行
这孩子很乖,在梅行书肚子里的时候很少乱闹腾,只是偶尔为了表示自己的存在,小拳头小脚会动一下,捶捶娘亲的肚皮,提醒她不要忘了自己。而这几个月的孕期中梅行书也没有任何不良反应,该吃的吃该睡的睡,过得好不惬意,算是这十几年来最最清闲的生活了。什麽都不用管什麽都不用做,她只要把自己吃饱,睡足觉,然後赏赏花下下棋看看书……其他的一切都有人代劳。难得逍遥,她其实一点都不介意,爹娘跟柱子也太紧张了,难道平时她给他们的印象就是个死板的离了书本活不下去而且还闲不住的人吗?偷得浮生半日闲,她高兴尚且来不及,又怎会给自己找事做?
任由两位娘亲摸摸自己的肚皮,梅行书不觉微笑,却见澹台夫人神色颇有些落寞,不由得问道:“干娘,您怎麽了,不开心吗?”
澹台夫人连忙收起情绪,摸了摸梅行书的脸,叹道:“干娘是为你高兴,但一想到非儿到已经过了而立之年,膝下却无一子,心里有些难过呀。”说着还若有所无地朝胧月的方向看了一眼,胧月是何等精细的女子,当下就明白了婆婆的意思,就见她眼眶一红,但仍是强自忍着,两只素手紧紧地揪着袖口,神色凄然地望向澹台非,可澹台非不知道在想什麽,并没有去看她,兴许他连自己娘亲说了什麽也没注意。胧月见丈夫并没有为自己出头,明显被打击到了,但仍然克制着,没有显露分毫。
所说澹台夫人不喜欢她也不是全然没有道理的。倒不是觉得她出身微寒配不上澹台家,而是胧月的性子,明明颇有城府,却总是表现出一副温软柔弱的模样来,未免要令人觉得矫情。她并非大奸大恶之徒,也无多大坏心思,只是性格使然,让她下意识地在除了自己之外的人面前表现的极其楚楚可怜,好像世人都欠了她的。澹台夫人虽出生在纺织世家,但自小性子就颇为外放,自是看胧月这般性格的女子不顺眼。但儿子喜欢她也没有办法,若是要她像是对梅行书那般去对胧月,她也是万万做不到的。
虽说胧月的性子不讨她欢心,但也差不到哪里去,温柔婉约体贴入微,儿子能受到好的照顾,澹台夫人也就别无所求了,只是婆媳之间难免生疏,做不到亲密无间。
梅夫人一听手帕交这麽说,有心劝慰:“说的这叫什麽话,非儿年纪又不大,胧月也正值年少,这麽急着抱孙子做啥?小心日後你两只手都抱不过来!”
她宁愿抱不过来也好过一个都没有啊!澹台夫人正想反驳,蓦地,一只温软的手握住了她的,抬眼,迎上的便是梅行书美丽的笑颜:“干娘莫急,淑儿略通岐黄之术,如若干娘不嫌弃,等到孩子生下来,可以让淑儿给嫂嫂诊上一脉,干娘以为如何?”
澹台夫人哪有不愿意的道理:“好好好,那当然好,不过现在你的身子为重,这几日就要临盆了,可千万不能再像之前那样要柱子抱你出去吹风了知道吗?咱这个年可得好好过。”
“你干娘说得对。”梅夫人点头赞同,给梅行书将被角掖好,“咱们就不打扰你休息了,但是有什麽需要一定要立刻叫我们,记住了没?”
梅行书敢说没记住吗?她乖乖地点头,看着两位娘亲将大夫稳婆还有下人带下去安置,两位爹爹跟着走了出去,然後就是胧月,澹台非是最後一个,他临走前看了梅行书一眼,但什麽也没说。
随着年关将近,梅行书的肚子越来越大,到後来别说了下床走路,她就是自己在床上挪一下位置都不是件容易的事儿。铁柱包办了她的一切需求,明明那麽粗心的一个大男人,偏偏在照顾梅行书这件事上比梅夫人和澹台夫人都要来的精细和温柔。
年三十晚上,梅行书没法出房,年夜饭便设在了他们的卧房,幸而偏厅够大,两家人吃饭也不需要仆役伺候,勉强还算可以。
可饭吃到一半的时候梅行书突然低声呻吟起来,梅夫人着急忙慌地跑过去一瞧,原来羊水居然破了!她连忙命人去将稳婆和大夫都请来,屋里的男人们都被撵了出去,只留下几个手脚伶俐的婢女听用。
铁柱在门外来来回回地踱步,他生性怕热,哪怕是大冬天穿的也不多,外面正飘着雪花,胧月被冻得频频搓牙,可他非但不觉得冷,反而因为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