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不入又重新回到了师父的住处,此时已经吐露了第一丝天光,在晨曦里他没有看到想要找的人。

没人反倒让沈不入冷静了一番,万一就是想给个惊喜呢,毕竟这些年师父从来都不在意自己的事情,让他主动重视是不可能的,要是提前说了叶御天肯定不愿意。

至于不告诉他又能说明什么,虽然他是个名义上的侄子,可实际上是沾了师父的而已,终究是个外人而已。

外人这两个字冒出来把沈不入自己给伤着了,他默默的垂下头,凭着直觉绕过偶尔的下人,却被人抵着肩膀挡住。

“怎么了,魂不守舍的?”

清冷的带了点不可亵渎的高贵的嗓音,沈不入猛的抬头,眼前之人是他所想之人。

他突然委屈的想哭,他想怎么可以这样,每次都是这样,在他心灰意冷的时候这个人就总是这样出现,淡淡的漫不经心。

只有他心跳虔诚的像在祭拜宿命。

可沈不入又想,幸好是师父,他也只想要师父,也许其他人不是没有,只是不能给他这种感觉了吧。

“师父。”沈不入叫了声,猛的上前想将人搂进怀里,可他只来得及感受手搂上腰的触感下一秒人就倒退了几步撞在了连廊的柱子上。

叶御天收回一掌震退人的手,“成何体统,你是要回胎重造?没事就往人怀里扑。”

说着叶御天还抖了抖,他实在是不习惯与人肢体接触的感觉,前几次没注意也就罢了,再说,他一个当师父的,就算是暂时的师徒,被徒弟抱着也太不像话了些。

沈不入挨的这一掌虽然柔和,但毕竟是将人震退的力也不算太轻,肩膀连着锁骨那块在扯着疼,他本来心微微沉了沉,听见这话又低低的笑起来。

他可不是想扑进人的怀里,最好是将人揉进自己怀里。

沈不入抬眼一看,这才发现师父已经挽了发髻,带了发冠——只有及冠的人才能挽发束冠。

以前叶御天的头发要么是散落着,要么随手系了跟带子,如今这样束了高冠冷冽就又多了不少,沈不入好不容易才找到的觉得可以与师父并肩的感觉转眼就被拉出了大截。

那种生得晚带来的一种遗憾与快成长的急切又冒出来。

叶御天问完了就自顾自的往前走,他一身素白分外单薄,浑身透出几分寂寥,还有疲惫。

这是沈不入没见过的师父,当初失血过多生命垂危的叶御天都没有那种寂寥和疲惫,他不管什么时候总是散发着一种气场,让人不自觉投以目光,但这时却好像累了。

“师父。”沈不入又伸手去拉走过自己面前的人的袖子,叶御天无奈的侧头,“我是不是跟你讲过,少碰我?”

对于他自己预料到沈不入会做出什么动作而有准备这件事,叶御天有一点郁闷,他拿无数次的险境换来的反s,he性的防御不会就给人废了吧。

沈不入不退反进,露出点笑容,“嗯,我已经尽量克制了。”

叶御天:……

沈不入看着叶御天,体会到了那细微的不解无语甚至是嫌弃,突然冒出了点幸福,为他可以感受到师父面具下的表情。

所以被人甩开了沈不入也没有沮丧,他亦步亦趋的跟在人身后面,幻想他可以走在旁边,或是可以从身后抱过去,亦或是,沈不入眨了眨眼想缓解心脏的那种剧烈冲击感——前面的人会有一天会停下来等他。

只为等他。

叶御天知道沈不入跟着自己,他也没有去管,实在是有点脱敏了,当初无忧好像也没有这么黏人来着。

沈不入在一个转弯的时候看见师父的侧脸时终于明白那种寂寥的感觉从何而来,他好像也知道了师父从哪里回来,微风佛来,带来纸钱香烛的味道,那是在祠堂才能染上的气息。

而且从这情况来看,师父压根没想过什么及冠之礼之类的,刚才内心的纠结又冒了出来,他要怎么给师父说?

这几天各路的事情很多,叶御天回了房间等他翻出相关东西发现人还跟着,敲了敲桌子,“还待在这干什么?”

“我听人说每个人的及冠之礼都很重要,要请很多人,想看看师父是怎么准备的。”沈不入说到这似乎很不好意思的笑了下,“提前了解一下。”

叶御天微怔了一秒,“这对我没什么重要的,用不着准备。”

“其实我也觉得不重要,”沈不入赞同的点点头,又直直的看着叶御天轻声道,“但是师父你会为我准备吗?”

叶御天说话是惯常会看着人的,两人对视,最终还是沈不入率先移开,他很喜欢师父的眼睛,但很多时候又会害怕,总觉得在那目光下所有的心思都会无处可藏。

“又或者说会不会有人想给我个惊喜为我准备呢?”沈不入又补充了句,他这说的已经很明显了。

叶御天虽然一直在看着人,但是直到沈不入说到会不会为他准备意识才为此集中,等沈不入说出后半句话时他连手中的书都放下了。

沈不入脸上还是少年的俊朗与温和,仿佛锋利中又裹着一层保护,他忍不住回想自己这个年岁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喜怒随心,爱恨都挂在脸上,直来直往。

“谁会谁不会,谁本该不会却做了,你自己都会有感觉。”

这缓缓的话流出来的时候沈不入又是心惊,他明白师父言下之意,更明白自己那点小心思被看了个透彻,并且让师父有些不爽。

人喜欢的大多是自己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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