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的司徒泠亦气息一滞,旋即疑道:“而且兄长,他的肤色为何是苍白的?”

……苍白的?

此语说着无心,云濯却皱了皱眉,细细一看便见那尸体的颜色果然白得与鬼魅无异,纵然是死后无人知又耽搁多日导致血液凝滞,应也尚不至此。

死状惊恐,血被吸干……这等描述,似乎有些熟悉。

他揉了揉眉心,回头与司徒凛对望一眼,皆是神色凝重,但见对方亦握了平平两步上前,指尖轻叩薄刃翻出,小心翼翼划开了那尸体的手臂。

——白色的皮肤下翻出僵硬的肌r_ou_,却不见一丝血色,亦没有一滴血流出来。

见此情景,众人更是倒吸一口冷气,而司徒凛似有所预料般眉间微皱,侧过脸对云濯低声道:“可还记得李鸢儿。”

李鸢儿。

不错,正是李鸢儿!

少时在无名村的记忆本就难忘,更诓论不久前还同段道长再度谈起,云濯回想着那年除妖时遇到的诡异邪祟,顿时气息一滞。

惨死的新娘,意外泄露的妖气,被吸干血液的尸体,半人半鬼的癫狂妖女,近乎疯狂的续命方式……

同样的血色全无,同样的无故横死,甚至如今竟连地方都没换。

思量着这一番前因后果,他似隐隐摸到镇中惨案的一丝因果,不由得回望向司徒凛,握紧拳头皱眉道:“你是说,这鬼王墨曜和那李鸢儿一样,也是个半人半鬼要靠生血养着的怪物……所以才会不惜一切屠了这镇子,只为吸干这些镇民的血?”

司徒凛点点头,道:“不错,而且这鬼王显然比当初的李鸢儿要难缠更多。”

云濯一抬眼:“……是因那李鸢儿杀了六人而墨曜却杀了一镇人?”

“不止。”

司徒凛补充道:“而且李鸢儿杀人取血前后用去半年,这墨曜却能在一夜之间让望泉镇一命不留,想来这些人虽死时尚有先后,却无人能躲过此劫,当真是丧尽天良。”

“你说尚有先后?”

云濯恍然大悟:“所以那鬼王应是从镇口开始大开杀戒,因此后来察觉的避难者才会皆聚集于这离镇口最远的北边杂货铺里?还拼力堵住了那扇门?”

司徒凛点点头:“可惜那鬼王既需要一镇人的血来养着,必然有所图谋,更不是平平之辈。想来最后这些百姓也没能逃出生天,纵锁着一扇门仍惨遭杀害。不信你们便进去看看,那其他的尸体是不是也同这般毫无血色。”

“看什么看!”

段昭英懊恼地一抓脑袋,胸口起起伏伏似是愤懑难平,甩手出门:“这,这什么鬼王妖王,简直罪孽滔天!惨无人道!哎!”

步声渐远,白晓和司徒泠倒也不知是被吓傻还是怔愣般皆未作声。沉吟片刻不知又低语了些什么,各自拍拍衣摆上的尘土,低着头一道入了间内室。

前后不过七年,纵当年算是暂平妖患,此地仍终是没逃过这场劫数。云濯叹口气,也同司徒凛一道入了间偏房查看,但见那屋里果然瑟缩着的一具老妪尸体与一具少妇尸体,正皆如司徒凛所说全无半点血色。

“唉。”

惨状在前,二人不禁摇了摇头。

纵当年李鸢儿如何毒辣,前前后后也只杀了不到十人,可这鬼王竟一夜之间屠了一镇,好不心狠手辣。

所以莫非在这短短几年间,那邪门非常的归离潭鬼气竟是再度外泄,方才又招来此等丧心病狂的妖物?

“呜,呜呜呜!”

谁知,里屋的卧房处忽又有凄厉哭叫传来,声音软糯却可怜,似正出自白晓之口:“赵姑娘!”

刚刚只顾观察那些骇人尸体,一听此名才复想起那三人正是为寻镇中姑娘而来,云濯本就对那孩子多有些关照,这下心神稍滞,手忙脚乱同司徒凛向出事的卧房跑去。

至门口时,但见司徒泠正沉默半跪于地,紧咬嘴唇,眼神黯淡,似在勉强压制喷薄欲出的悲伤神情。而不远处的白晓盘坐于石床上,怀中抱着一人尸体,小衫罗裙,身躯僵硬,苍白面上微有诧异之色,大约是刚从睡梦中惊醒便被夺了x_i,ng命,也不知该让人庆幸还是该叹息。

“赵姑娘,呜,你醒醒,我再也,再也不调戏你了,我再也不和司徒泠打架吓你了……”

那少年素来情绪直白,这下更是哭得涕泗横流,眼眶红红。抽抽搭搭须臾,又缓缓伸手抹上了那姑娘未阖的眼帘,上气不接下气道:“呜呜,你看,我们都来给你道歉了,你,呜呜……你别死。”

那姑娘的尸首随白晓的动作轻微晃荡,可惜徒剩下些机械僵直的颤动,再不能作出半点回应。

旁观半晌,司徒泠那万年冰霜似的脸上也终于没绷住,几分悲意陡上眼眉,啪嗒啪嗒落下几颗泪:“赵姑娘,对不起,我们来晚了……但是你放心,我,我和白晓,一定会为你报仇。”

语罢,又勉强抬起头,似是想要忍住夺眶而出的泪水。然而却在不经意瞥到卧室房梁时瞳孔骤然一缩,脸上悲伤神色消散大半,当机立断一把拽上白晓的脚腕,径直将他从床上拖了下来:“小心!”

而说时迟那时快,未及云濯等人反应过来发生何事,也未及一脸莫名的白晓滚到地上,那房梁上竟又忽飞冲下来一团羽毛猩红的不明之物——小头尖喙,双翅大展,似乎是一只鸟。

而说是鸟,却也完全不像只正常的鸟,毛色诡异不说,身上还皆是煞气。此刻展翅直下,只听得“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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