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啊,但是我不用一早就陪着我表叔啊,我表叔也没神经病,”刘金鹏说,“这种事儿我怎么可能袖手旁观。”
林无隅笑了笑:“是不是还有点儿兴奋,还挺期待的?”
“你别瞎说啊,”刘金鹏瞪了他一眼,过了两秒又笑了,“还真是,我一直觉得他上了大学以后就可以脱离他父母了,再以后工作了,更不用管了,回家的时候看看爷爷奶奶小姑他们就行,哎。”
林无隅其实也有些兴奋,莫名其妙的,去抢个人为什么会兴奋?
因为抢的是丁霁啊!
走到路口的时候,林无隅看到了一家酒店,他停下了:“你先回吧。”
“你呢?”刘金鹏也停下了。
“我去办个入住,”林无隅说,“这儿离得近一些。”
“……你不回家的事儿,”刘金鹏看了看酒店,“不告诉丁霁吗?”
“告诉他有什么用,除了让他担心,”林无隅说,“他现在屁事也干不了,这些没什么关系的事儿就不告诉他了。”
刘金鹏笑了起来:“行吧,三十儿晚上你别睡太早,我到时去奶奶家给你拿点儿饺子,其实拿我表叔家的也行,但是奶奶包的饺子好吃,而且意义不同……你们这些矫情玩意儿是不是都讲究这个,啊我虽然没能跟丁霁一块儿过年,但我跟他吃的是同一锅饺子……”
“你赶紧走。”林无隅推了他一把。
办完入住,林无隅又去原来的酒店把东西都拿了过来。
想想也挺神奇,自己活了快二十年,算上放在学校的东西,最后就落了这么点儿家当。
不过他并没有太多感触,对于他来说,我在,才是最重要的。
他把东西重新整理了一下,放回箱子里,之前一直有些心神不宁,东西都是乱七八糟塞进箱子里的。
现在知道丁霁现在跟父母的矛盾已经简化回归到这些年的基础矛盾上之后,他才感觉脑子变得清晰一些了。
一直都解决不了的问题,在很多场景里,往往都不会成为问题。
许天博给他发了消息,问事情进展。
他跟许天博聊了一会儿,说到实在不行就准备去抢人的时候,许天博沉默了。
林无隅正想问他是不是不妥的时候,他回了一句。
-杀他个片甲不留!
林无隅看着这行回复躺在床上笑了好半天。
无论是刘金鹏还是许天博,或者是他自己,毕竟都还处于一生中也许最冲动的年纪,这样的勇气,错过了往往就再也不会有。
为朋友,为兄弟,为爱人,为各种他们认为重要的人和事,不会考虑除了“我觉得应该”之外的任何条件。
不过年三十儿一早丁霁还没重获自由就要去抢人的计划并没有成功实施。
丁霁在头一下的下午突然打了电话过来。
“我奶奶过来了!”丁霁的声音在电话里听着很着急,连珠炮似的压低声音一通轰,“小姑给我发了消息,说奶奶听说我大过年的跟他们吵架,连电话都被封锁了担心过年过不好,拉着小姑过来了!”
“我马上过去。”林无隅从酒店的沙发上一蹦而起,把手里还捏着的一个j-i翅扔回了旁边桌上的盘子里。
他刚点了一堆吃的,都还没来得及享受。
“听我说听我说,”丁霁还是一连串的,“先不要上来,我看看到底什么情况,我爸要是敢瞎说,我就不管那么多了。”
“我怎么能知道情况?”林无隅跑出房间。
“我屋没拉窗帘,灯是开着的,如果我打不了电话就过去关灯,”丁霁说,“灯关了就说明事儿收拾不了了,豁出去了。”
“知道了。”林无隅说。
奶奶会上门去要人,是他们谁都没想到的,如果奶奶跟丁霁父母有了什么冲突,保不齐丁霁他爸就会说点出实情。
林无隅跑到丁霁家楼下,抬头看了一眼,丁霁卧室的窗帘拉开了,虽然是下午,但还是能看到屋里亮着灯。
林无隅拿出手机,给丁霁发了个消息。
-我在楼下了
丁霁没有回复。
过了二十分钟,林无隅看到了一辆车开了过来,他退到旁边一个拐角后头,盯着这辆车。
果然是小姑,下了车又跑到另一边,把副驾驶上的奶奶扶了下来。
奶奶下车之后还扯了扯衣服,然后一扬头,走进了楼里。
林无隅正想着要不要给刘金鹏发个消息叫他过来帮忙的时候,一个黑色的熊状物顺着路跑了过来。
“刘金鹏!”林无隅喊了他一声。
“哎!”刘金鹏艰难地从大围巾和雷锋帽中间转过头,“怎么躲这儿了,差点儿没看到你。”
“你这打扮能看得着谁?”林无隅看着他,实在有些佩服,除了雷锋帽和大围巾,身上的皮猴儿都快到脚面了,下面还穿了个靴子。
“我怕冷!”刘金鹏跑到他身边跟他排排站地躲在拐角后头,“谁知道今天要在这儿站多长时间啊?”
“应该不会太久,”林无隅看了一眼上面的窗户,“我感觉奶奶是奔着吵架来的。”
“你刚看着了?”刘金鹏问。
“嗯,”林无隅点点头,“气场很强,一下把小姑都碾压成跟班儿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