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何清端着一碗粥和两碟子小菜过来了,白色的粥水上稀落落飘着几粒米,小菜分别是腌萝卜和榨菜,尝一口就知道是乌江榨菜拆了袋子倒出来的。
谢晚松挑了挑眉,用勺子舀了一勺寒颤稀饭,问:“你每天就吃这个?”
江跖抬了抬眼皮:“有空来这吃,赶时间的时候随便拿两个j-i蛋。”
谢晚松哦了一声,而后就俯下/身/去,也就着榨菜开始吃了起来。
令江跖始料未及的是,他并未露出什么食难下咽的表情,面不改色地吃的津津有味,甚至吃到一半还让何清又给他添了一个茶叶蛋。
“煮茶叶蛋的时候最好用老茶去煮,这样才香。”谢晚松一边说着,一边笑眯眯地将装有蛋的碗放在江跖面前,难得软声软气道,“亲爱的,帮我剥个蛋好不好?人家不想沾到汤汁呢。”
正准备转身离开的何清眉头抽搐,只觉得一阵牙酸,整个人都不好了。
江跖原本想说不,但一对上谢晚松亮晶晶的期待的眼神,竟没忍心拒绝,只得叹了口气,慢慢地给他剥了个蛋出来。
江跖拿着蛋递到谢晚松面前,对方并未接过,而是就着他递过去的姿势咬了一口。
褐色的汤汁顺着男人骨节分明的指节流下,谢晚松伸舌,轻轻在江跖的手指上舔了一下。
“!”
江跖手一哆嗦,剩余的半个蛋一下子砸在桌角,又滚在地上。
谢晚松眨眨眼:“好吃。”
“……”林风摆出了一幅没眼看的表情。
他突然很能理解现在站在墙角脸都快绿了的何清的心情——这对狗男男虐狗也就算了,竟然还浪费食物。
这顿饭吃的三个人各怀鬼胎,而罪魁祸首终于吃了个七分饱,慢条斯理地招呼道:“林风,买单。”
已经习惯于出入各大知名饭店场所的林风:“请问能刷卡吗?”
何清:“………”
江跖深吸一口气,撑着桌子站起身来:“我来吧。”
“一共二十块零七毛。”何清看着他,表情有点难看。
若放在平时何清收帐时总会拉扯半天,才肯放江跖离开,这次却对他避之不及,收了钱就匆匆转身走了。
粥铺的小门容不得三个成年人的身型,只能一个接一个的走出去。
谢晚松本来以为江跖要回到“月下”酒吧继续打工,心里正奇怪,可突然意识到酒吧是晚上才营业的,即便是江跖要回去也不该早上过去。
于是他懒洋洋地抱着胳膊看向江跖,问:“你现在要去做什么?”
江跖说:“搬砖。”
谢晚松哦了一声,随后沉思了一会儿,突然笑道:“其实我也可以。”
他在江跖怀疑的注视下,继续面不改色地胡扯蛋道:“我劲很大的呢。”
半个小时以后,谢三少就明白了他是真正的搬砖,而且自己也确实“不太可以”。
江跖失忆那会儿从小护士家里跑出来,身无分文,两袖清风,一直到饿晕在“月下”酒吧的门口,这才在王石的施舍下勉强活命。
为了凑钱去看医生给自己治脑子,江跖一天打两份零工,早上在工地搬砖,晚上去酒吧干活。原本凭借他优秀的自身条件可以找到更好的工作,可惜身份证户口本压根儿没有,就是一黑户,没几个人敢要他。
好巧不巧,他此时所搬砖的工地项目也是谢晚松他家的。
此时谢三少正坐在一片y-in凉下,美名其曰“照顾家属,体验生活”,却是喝着冷饮吹着风,一边儿工地经理围在他身边可劲儿献殷勤。
“三少,您早说这是您的人啊,那我肯定给他生个职,找个凉快地坐,哪能再这大太阳底下受着累,您说是不是啊……”
谢晚松便露齿一笑:“没事儿,他锻炼身体。”
到最后谢晚松被他啰嗦烦了,沉着脸让人滚蛋。
经理闻言果真屁颠屁颠地滚了,还滚的格外高兴。谢晚松远远看着工地里那个高挑的人影,江跖脱了外套,黑色的背心紧紧包裹着健壮的身材。
汗水顺着江跖棱角分明的脸颊滑下,原本他的脸就极为英俊,加上身材也好,无论干什么都像是模特摆pose,要命的性感。
江跖两只胳膊推着承装砖块的推车,一往前走就能看见胳膊出凸显的肌r_ou_。
谢晚松一边喝水一边看,有那么一瞬间竟幻想着如果把那两道推车的杆换成人的两条腿,两条高高抬起的,笔直纤细的腿……
谢晚松被自己脑子里突如其来的黄色思想吓了一跳,被水呛了一口,弯着腰剧烈咳嗽起来。
谢晚松单身这么多年,身边只有林风一个alpha这件事并非没有缘由,他在心理上对alpha的排斥已经堪称病态,一旦想到自己有朝一日要匍匐在alpha身下扭着放浪的身躯承欢,他便恶心的做呕。
他谢晚松从一个被万人唾弃诟病,备受凌辱的**所生的私生子,生来连自己的亲爹都没见到,一直到母亲自杀了,把他一个人扔在孤儿院里。这么多苦他都熬过来了,一步一步爬到现在这个位置,绝不允许被任何人再踩在脚下。
江跖从一旁的同事那里接过矿泉水,仰头灌了一口,冰凉的液体顺着下颚趟下,跟汗液混在一起。
他放下胳膊的时候,恰好见到谢晚松向他走过来。
谢三少还真是说到做到,穿着zegna的西装,踩着gucci皮鞋,一脸j-i,ng英人士的s_ao包样,竟然真的屈膝降跪地陪他在工地里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