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云略有些惊恐的问道。
秋宸之见他根本问不到重点,不禁暗自扶额, 伸手在他脑门上狠狠敲了一下, 说道:“莫要走神,你还未说明如今遇到了什么情况,为何会如此狼狈?”
堂堂一国之主,被逼的在黎明时分跑来他这里疯狂求救,自然是在今夜突然遇到了什么糟糕至极的事情。
显然, 他这一记爆栗终于让手忙脚乱的小皇帝回过神来。
白子云抬起头瞧着他,眼神深处涌动着惊惶不安,再也无暇顾及突然出现的冥九渊,顿时惶急的一把抓着国师的袖子,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逼宫…有人逼宫……”
秋宸之闻言,眼中顿时闪过一丝讶然之色,随后缓缓安抚他道:“莫急,慢慢说,是谁逼宫?”
难不成大将军一党的党羽, 终于按捺不住,甚至还没等大军接到消息前来围城, 就已经孤注一掷的逼宫造反了吗?
不过就算是大将军一党留人想要造反,但整个的都城到底是太后一党的势力占据上风,都城的守军和皇城的守卫难不成是都吃干饭的吗?还拿不下朝堂上几个只会耍嘴皮子的大将军党羽?
此时,面对他淡淡的不解,白子云却是微微摇头, 语气沉重的说道:“不是大将军一党的党羽…是、是国舅一行人……”
“几位国舅…手中掌控着整个都城的守军,今夜骤然发难,皇城内的守军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又寡不敌众,所以很快便落了下风,现在整座宫城都已沦陷……”
秋宸之:“……”
老实说,他这下子的确是有些惊讶了。
想来,白子云所说的几位国舅便是齐家人,就是太后的那几个亲生兄长,原本应该是太后一党的坚定簇拥与根基,现在怎么会突然造反?
而且现在正是谢江的心腹手下即将兵临城下的关键时刻,太后一党的党羽和小皇帝此时简直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都面临着马上要被推翻的危险,更是该想方设法结盟自保。
可是不早不晚,齐家人偏偏率领着都城守军挑这个时候逼宫,简直就是动机不明,嫌自己死得不够快还是怎么的?
大约是又看出了他眼底的疑惑,小皇帝白子云也不禁喉头一哽,近乎是无语般说道:“几位国舅的所作所为…朕原本也想不通。”
“后来那些乱臣在攻破皇城,马上就要攻进寝殿的时候,太后也和朕一样,被乱臣贼子给逼得手忙脚乱,慌乱中躲藏在了一处宫宇内。”
“那时候,眼看马上就要走投无路,太后方才难言的开口,心不甘情不愿的告诉我缘由。”
“原来,自从国舅齐源在上次闯了大祸之后,就一直陷入了惶惶不安中,而太后因为记恨他的自作主张,所以一直在冷落齐家,更是三天两头的将齐源叫到宫中臭骂一通。”
“再加上,大将军一党逐渐施加的压力,以国舅为首的齐家人更是几乎崩溃。”
“而这一段时间来,也不知道是谁传出来的太后想要与大将军一党求和,便准备拿齐家人的人头去讨好关在牢里面的谢江。”
“结果,面对这些流言蜚语,齐家人竟然全部信了,于是他们在极度惶恐不安之下,约莫为了保全自己的性命,以几位掌控都城守军的国舅为首,便打着清君侧的名义,竟然就这么一不做二不休直接逼宫……”
说到这里,他的面颊也不禁稍稍红了一红,似乎这件事同样让他难以启齿。
毕竟,几个当舅舅的人不过是听信了外人的几句流言,便下了狠手要造亲妹妹和亲外甥的反,就算说出去也简直是让人笑话。
白子云一想到此处,便觉得血气上涌,冲的他眼睛几乎要发红。
他狠狠地喘息道:“朕当时从太后口中听到这些事情的缘由时,同样几乎不敢相信。”
“虽然太后向来朕当做是傀儡一般,但是却待齐家不薄,即便到了如今山穷水尽的地步,也不曾想过严惩当初犯了大错的齐源,不过就是稍稍冷遇了齐家一下。”
“可是谁也没想到,那齐家竟是如此不知感恩的白眼狼,又是如此愚蠢短视,竟是因为外人的挑拨与大将军一党的外力逼迫,竟然就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当然,最重要的……”他说到此处不禁捂着脸,深深地叹息道:“那齐家现在闹了这样一出,就算是扳倒了朕和太后又能如何?”
“他就没想过几日之后,当大将军一党的大军压境的时候,他们齐家没了朕和太后这面挡箭牌,就真的完全没有了一丝缓和谈判的余地,更是没有了一点活下去的希望……”
“怎么能蠢到如此地步?”最后,捂着脸的小皇帝为齐家下了这么一个评语。
而听完了这场堪称年度家庭lún_lǐ大戏的秋宸之,面对着白子云口中抱怨的那些齐家人,也不由得感到略有些目瞪口呆。
的确,从来没见过这么傻、这么莽、这么自寻死路的人。
看来太后一党的j-i,ng神支柱和头脑担当,一向是太后本人,不然要是以前其他齐家人在日常决策中瞎出主意,那这太后一党的党羽估计早就完了!
想到这里,他看着小皇帝狼狈兮兮的小脸,眼中也不禁浮现出一丝同情,接着问道:“你方才十怎么逃出来的?”
白子云听到他的问话,不由回头看了看自己身后几个稀疏的护卫,然后沮丧的垂着脑袋,小声说道:“宫里面被太后把持了这么久,我以前便想办法招揽了一些忠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