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一起身走到芃姬身边,看着她最后上口脂,“殿下今日怎的不穿男装了?”
芃姬以前上了妆习惯性的会将眉尾画的长些,那样便衬得她那张脸显得有些清冷,今日里倒是只将眉尾画翘了些,一张娇艳的脸出现在镜中。
“本宫可不想,整日里还得喊驸马一声兄长。”
法一笑了两声,“可殿下着女装,就得喊牢酒一声夫君了。”
芃姬转过脸,“哦?夫君,可要妾身伺候?”
竹香:没脸看,没耳听……
“夫君伺候殿下才是。”法一笑意满满,接过竹香手中的梳子。
后者很识趣的退到门外。
法一一下一下轻轻梳着,芃姬的发很长,她一梳就得好一会。
“殿下着女装也无事,反正咱们这行踪也不是无人知晓。”
“驸马是说,昨夜里那几个并非只是图财的混混?”
法一就喜欢芃姬这般与她有默契,“正是。一个怀中揣着三千两银票的人没有理由要冒险,更何况,几人本不该有这么多钱。”
“那为何只将几人送官?”法一的推案能耐,她自是信的很。
“敌人在暗,我们在明,不好直接杠上,咱们便也装一回傻吧,何况那几人咱们放过了他们,终有人不会放过他们的。”这种事情她见的多了,以往她审过的案子中,不要说这种被当成棋子的混混,便是那亲生子在案发后,亲爹都有去灭口的。
芃姬这才安心了,她就是这般,人不犯她她不犯人,更何况这几个小混混胆大包天,如此只将他们送官确是有些不爽利,但好在,驸马是这般了解自己的人。
“知晓本宫心思的,唯夫君也。”
法一梳发的手一顿,她矮下身子,将脑袋虚靠在芃姬的肩上,闻着她的发香,轻声耳语,“殿下喊一声夫君,牢酒就什么都愿意干。”
芃姬羞着脸,想着现下已是白日,便推开她的脑袋,“花言巧语。”
说着便起了身,往门口走去,法一笑着跟上,快至门前时便上前一步打开了房门,往外伸了个请的姿势,“娘子请先行。”
门口的竹香真想让自己隐形起来,这驸马爷怎的在外头这般了,莫不是被昨日的迷烟给迷坏了脑子。
可惜她再想隐身起来,也不得不将两位主子请下楼用膳去。
楼下刘春熙与法思齐已经在等人,见两人下了楼便都起身迎。
芃姬淡淡摆手,“出门在外也没什么规矩不规矩的,大家往后便像普通商户家相处便是,竹香,你也坐下。”
刘春熙待芃姬坐下后便跟着坐下了,法思齐更不用说,她本都不想站起来,要不是族长跟芃姬一起,竹香倒是也跟着坐下。
往常出门在外,只有殿下与四大丫鬟时,也是没这般严苛的规矩。
有时候竹香也会想,她在心底里想这辈子都留在殿下身边伺候,永远都不会有二心,怕是也因着殿下从不将她们四大丫鬟看作蝼蚁似的贱民吧。
“娘子,喝点热汤。”法一盛了一碗青菜汤放在芃姬面前。
法思齐听着自家族长喊的甜腻腻的,她觉得自己可能以前并不了解族长,她冷静自持的族长啊,“大人,思齐也好想喝一碗汤啊。”
在法思齐的眼里,她不过是像往常一般,与族长开着玩笑罢了。以往她们在山上时,见着有新婚的姆妻们,便也会这般调侃两句。
可这在竹香等人眼中,可就不得了了。
竹香将自己刚盛好的汤往法思齐面前一放,“想喝就赶紧喝。”竹香自己个也不明白自己,刚才自己竟然怕殿下治罪这个人。
这般不知礼的长随,殿下发罪她才好呢。
法思齐看着那冒着热气的汤,先是有些不明所以,后便笑的傻兮兮的将汤一口干了。
真烫。
法一现在已是对法思齐不抱任何希望了,这个不识趣的,早晚要在心仪之人那儿吃够亏。
她才不理这人,只伺候着芃姬用饭,在吃着芃姬给她夹的那一颗小小的花生米。
几人用过饭便收拾行装出门继续赶路,去往灌州。好在这一路便平平静静的,没再出什么幺蛾子,在傍晚刚至晚膳的时间便到了灌州。
灌州与那些县便不一样了,这儿水上运输发达,走水路可以去往天晋好几个港口大城。
想着几人走水路,定是要比大队伍要先到泉州,法一便提议,不如在灌州修整两日,等要是上了水路便不好停下歇息了。
芃姬自是也同意,也不知怎的,她现在对法一说的话,都是认可的很。
她毫不怀疑,要是现在法一说不去泉州了,她都能相信法一是有自己个的打算。
她想起了她的二皇兄贤王,因宠爱侧室便由着侧室的娘家为非作歹,简直就是色令智昏。
可现下看来,许是他们独孤家的人都有这毛病吧。好在驸马此人并非是会乱来的人。
赶巧不巧的,她们下榻的客栈又是丰源客栈的分店,这是梅花去打听后最大最好的客栈。
芃姬不由感叹了句,“当初本宫原也想做这客栈生意,偏生这丰源客栈全国各地都开的大,本宫硬是抢不过这生意,只得改做茶楼。现下出远门一趟,倒是明白丰源客栈能立足天晋的原由了。”可不是明白了么,客栈全国都开了分店,偏就名气一说就不必多言了,口碑也是极好的,不然梅花出门打听时人家也不会脱口就是丰源客栈了。
论做生意,芃姬向来是不认输的。父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