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就见过秦浪打架,高两届学过跆拳道的学长都说,秦浪是个天生的狼崽子,打架没套路,就两个字,快和狠。
他一拳抽得那个大金牙几乎昏过去,瞪得那群人很狼狈得离开,然后走到我面前,蹲下身,显得有点慌张无主:“林羡,你没事吗?哪里伤到了?”然后上上下下翻看。
看到我没有大碍他猛地一下拥住我!
他的怀抱对我来说已经是有些陌生了,那么大的胸襟一下子将我揽住,下巴搁在我肩膀上,耳旁的碎发撩拨地我很痒,可是他的手不停地锁紧。我整个人绷了一下,比方才还要震惊一点。
“我没事…”我缩了一下,推开他,才问他:“你,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秦浪放开,还是看到了我肩膀上的淤青,脸色一沉,然后往胡同口一抬下巴:“他告诉我的。”
我顺着目光看过去,一个脏兮兮的小孩子,手里拽着我的手机,垂着脑袋像是做错了什么事一样,慢吞吞地挪进来,在离我三米远的地上把手机放下,害怕一般望了秦浪一眼,发抖说:“他们,我不知道他们是,是要欺负人…对不起…对不起…”
说完,带着一点哭腔跑掉了,我连话都还没来得及说。
看来这个小贼还是很心善的,也有点机灵劲,那群混混大约是哄他骗我来,他觉着事情不对,便暗暗躲起来看,还私藏了我的手机,关键之时通风报信。
只是我有些奇怪,我并未存秦浪的号码,他是怎么联系上秦浪的?秦浪大约看出了我的疑惑,捡起我的手机还到我手里:“你追人跑远了,我一直在打你电话。”
“嗯……”我应了一声,打算支起身体,他一把拉住我的手,一使力,我整个人就站直了,他在我面前蹲下身:“上来。”
看着他的后背,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呆愣站着,肚子里编着拒绝的话,可是秦浪大概猜到我想什么,便说:“你如果真的忘了,也真的想和以前撇干净,应该不会介意现在这种就算是普通朋友也会出手的举手之劳吧。”
说不过他,我只能弯下腰,轻轻搭在他身上。
一瞬间,我好像回到了第一次跟他见面的场景。
老实说,背人的是他,我也累得很,我总想着尽量和他温厚的背部少些接触,便僵着身体,微弓起背,连搭在他肩上的手也只是蜻蜓点水一样摆着。
他略走了几步,突然好像踩空了,一个趔趄,我慌得整个人随着惯性往前一栽,整个人铺在他背上,严丝密缝,就连手也猛地环住了他的脖子。这时候他才很从容地直起身来,喉咙里有一点轻笑的声音,然后很平稳地继续走。
被摆了一道。
不得不说,这样之后,的确舒服了很多。他本来想送我去医院,却被我拒绝了,于是便在街道派出所报了警。
“五个人,一个人带白色鸭舌帽穿工字背心,一个人穿黑色t恤衫手臂纹身,一个人脸上有疤长约三寸,这三人身高超过175,年龄大概28到32之内,还有两人算是主谋,一个有一颗金牙、光头、背有些驼,另一个染黄发,左耳带耳钉,脖子上有一个拇指大的黑色胎记。”
秦浪清清楚楚地将事情一五一十都说了,街道处民警昨晚笔录之后合上本子啧啧称赞:“先生这记忆,不当侦探可惜了。你们哪位是受害者,伤情报告要做一下鉴定吗?”
“不用!”我阻止他,“我们都没受伤,就是破了点财,钱追不追的回来无所谓,重要的是人得抓到,不然这附近的治安总是让人担心。”
民警点头:“那这里也没什么别的要问的,先生来做个登记就行,有情况我们会立刻通知二位的。”
在警察局的休息室里,我掀起裤腿看了看,有点红肿,不过既没骨折也没脱臼,算是还好。这时秦浪推门进来,手里拿了一个医药袋。
他一言不发,坐到我边上,打开袋子,拿出里面的跌打药酒,蹲下身轻轻握住我的脚。我往边上一挪:“不用……”
“让我帮你上药,或者,让外面的民警帮你?”他抬头看了我一眼,我别过头,只能随他去。
他折起我的裤脚,单膝跪地,将我的腿放在他膝盖上,将药酒倒在手掌心,先是搓揉开,然后再覆上我受伤的地方。其实对于疼,我一向很能忍,可是对于这种热热麻麻的感觉,我竟然从心底深处浮起一点躁来。
秦浪的动作很轻很柔,生怕弄疼了,只一点点一点点地推开,就像一双手在平静的湖面上拨来拨去。等到脚上的肿褪下去不少,他才停下手,拿膏药贴子贴上去,休息室里已经充满了药酒香。
他坐回长椅上,又伸手来解我的衣扣,我先是一躲,看他的眼神大约是想看我肩上的伤,咬了咬唇,还是由他去了。
半边肩膀裸露出来的时候,还是忍不住耸了耸肩。
肩上的淤青不重,只是破了点皮,没法子上药酒,秦浪便拿出碘酒和棉签,蘸着消消毒。碘酒碰到破皮的地方,那种化学反应像针扎了一下。
我不是三岁的孩子,当然不会因为这点疼有什么反应。只是秦浪他突然放下棉签,微微靠近我,侧过脸,在我肩上一寸的地方,对着伤口,轻轻吹气。
仿佛一阵电流从肩膀开始,沿着奇经八脉传导开,所到之处一阵激灵,然后一阵一阵推波助澜往外开去。
他的气息热热的,还有点烫,额前的碎发撩到我的耳朵,这样的姿势,真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