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勉正伸手指着远处那艘双层画舫让魏昂渊他们瞧,却忽然听见身后不远处有争执之声,叶勉几人回头一看却是与他们同席的那几人,遂赶紧起身走了过去。
走近了才闹明白,原是今日这醉馨阁的画舫全被一人给包了去,齐野的朋友便使小二去与那人商量匀一艘给他们,哪想那小二去了之后,不一会儿却是醉馨阁的管事亲来回话,那管事的态度倒是谦恭至极,说是今日包下画舫的贵人不喜人扰,因而不应允匀船出来。此事若真如此也便罢了,哪想却被齐野的朋友看见,那小二只与管事说了两句便被拦住了,那管事也没去与那贵人商量,便直直走过来与他们回话,这是瞧不起谁呢......
齐野邀来的几人虽与叶勉他们相处时彬彬有礼,却也不是什么好说话的人,因而十分恼火,直让他去唤他们醉馨阁的东家主人出来,那管事的被几位贵公子拆穿质骂,吓得两股战战却死不挪脚。
叶勉不免觉着奇怪,问道:“是哪个包了你们醉馨阁的画舫?”
那管事的抹了把额上的冷汗,小心道:“是长公主府上的公子......”
众人一愣,居然是荣南郡王,俱都讷讷闭嘴不言了。
魏昂渊转过头皱眉问叶勉:“他怎么在这儿?”
叶勉摇了摇头,小声道:“不是他,郡王今日要在府里与金陵来的那些人议事,哪有空出来游船?”
魏昂渊点了点头,随即又“嘶”了一声不满道,“那人的事你这般清楚作甚?”
“不是你问我的吗?”叶勉郁闷道,又小声嘟囔着,“怎地说了你又不高兴......”
“那我问你,”魏昂渊瞪着他问道:“我昨儿晚上做了什么你可知晓?”
“......”
叶勉想了半晌,“你又没与我说!”
魏昂渊气得差点一个倒仰,伸手指了指叶勉,恨恨道:“你可快与他走吧,我再不认识你了!”
阮云笙拽了拽他们俩的袖子,提醒道:“别在外头闹,让人看了笑话。”
魏昂渊一甩袖子,朝那管事的撒气道:“不就是公主府的二公子,又不是荣南郡王,也值当你们吓得连去问个话都不敢,一群没眼识的狗东西!”
众人一愣,原来里头竟不是荣南郡王。
那管事的唯唯诺诺不敢回话,却依旧不挪脚,魏昂渊气得要踹他,却被叶勉给拦了下来,“快别闹了,管他是哪个,这玉霄河上又不是只这醉馨阁一处有画舫,我们偏要他匀的船作甚?”
魏昂渊他们不清楚,叶勉却是知晓,这醉馨阁其实是公主府在京的一处产业,这管事的哪是不敢去冒犯贵人,他分明是不敢开罪他们的少东家,只是刚刚魏昂渊因着他知道庄珝的事过多,正与他闹着,他现下也不敢如实讲出来......
魏昂渊发了脾气,叶勉这边劝着,齐野邀来的几人却更尴尬了,他们千方百计哄着齐野将人带了出来,却在叶勉面前让个下人给了个没脸,岂不恼火,纷纷闹呛起来,逼那管事的去叫他们醉馨阁的主人出来。
这边正闹着,就见一小厮模样的下人急急跑了过来,与他们弯腰道:“奴才是公主府上伺候的,我们二公子听说几位少爷欲夜游玉霄河,特派奴才备了这里最好的画舫来,这就引几位贵人登船。”
叶勉皱眉,他虽未曾与这庄瑜见过,却也是隐隐地与他交手过一回,只觉此人十分邪性,便朝魏昂渊摇了摇头,魏昂渊不知其中原由,又与叶勉正闹着气儿,因而偏偏要与他唱反调,独往前走去。
叶勉去拽他,却被魏昂渊一袖子甩开,“站在外头让人瞧了好一阵儿热闹,人家匀了船又不肯上去!”
“啊上上上!”叶勉也来了脾气,不爽道。他这一天天的招谁惹谁了,整日地受着夹板儿气......
几人进了画舫,叶勉与魏昂渊分坐在画舫东西两边互不理睬。
阮云笙、李兆几人忍着笑正想着怎么哄这两个吃的有些醉的小祖宗话好,忽然听见外面一阵嘈杂,转过头一看,却是一锦衣少年领着一众奴仆进了画舫,那少年没看见其他人一样,直奔着叶勉而去,在他面前站定后,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好些眼,歪头笑道:“果然美人生起气来更让人心生怜爱。”
那一管声音倒是与庄珝极像,叶勉一丝恍惚,抬眼看了过去,只见眼前少年与他差不多般年岁,正笑吟吟地看着他。
叶勉转念一想便知此人是庄瑜,只是他听外人道来,以为此人生貌不佳,如此一看倒也能算得上是清隽,只不过与庄珝比起来,却是平平了些。
庄瑜说完缓缓蹲下身子,与他十分熟稔一般拉起叶勉的一只手,轻声问道:“生什么气呢?可是因着我没早早匀了这船给你?”
叶勉面无表情地将手抽了出来,如他一般上下打量了他两眼。
庄瑜脸上一丝受伤,“你厌恶我?”
叶勉皱眉。
庄瑜喃喃道:“果然,我哥的人怎么会喜欢我......”庄瑜说完又转眸看向叶勉,弯唇笑道:“可是我哥笃爱的,我却都喜欢......”
叶勉不理他话茬,庄瑜似也不介意,又问他:“上回送你那血玉兔你怎地送了回来,可是不喜?”庄瑜摇头可惜道:“那血玉可是我哥最宝贝的玉色,我幼时不懂事去他院子里偷偷拿了来,却不小心被他抓到,他当场就将我的侍人当着我的面给活活杖毙了,我好容易得了那几块玉,想着拿来......”
“你哥怎么没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