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看看他。”
“我的七爷,您可别去吵他,他房里丫头都说他最恨别人吵他睡觉,您还敢惹他?”捧露低声哄劝。
“我就看看,我不出声儿。”那声音似有些不耐烦。
“你可轻点儿,我的祖宗!”
叶勉双眼迷离地看着钻进罗账的那个脑袋。
“你醒了?”
叶勉没吱声,这家伙谁啊?
捧露和捧纱已经跟了过来,一边系罗账一边似有埋怨地嗔道:“七少爷再这么慌里慌张地,我们就告诉姑娘去。”
叶勉没动,就仰躺在那里打量他,看着年纪倒是和他差不多大,身量比他略高,穿着一身织金云纹的品红锦袍,唇红齿白,眉目j-i,ng致,满身气儿的矜贵。
这位七少爷没理两个丫头,而是一屁股坐到床上,看着叶勉乖乖躺在床里侧,既没瞪他也没不理他,就那么眼神软软地看着他,不禁面有得意之色,“你既来了,就是不再生气了,我也不是那等小气的人,自也不会和你计较,咱们这就算是和好了。”
第20章 寿宴
捧纱和捧露在一边捂着嘴偷乐,不敢扰了两位少爷言好,便掀起珠帘退到了外间厅堂,扒着帷帐支棱着耳朵听着,准备晚上回去一句不落的学给她们姑娘听。
叶勉虽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但也听得明白这位和之前的叶勉结过梁子,今儿在马车上,他嫂子调侃若他早知要来侯府就会躲出去,多半是因着这人了。
叶勉重新穿戴好,和他一起往寿宴方向走,姜北勤一路上就央他晚上宿在侯府俩人好好说说话,说他那里有极好的舶来葡萄酒,叶勉没答应,一是因为他和姜北勤“不熟”,二是他明天确实有事,前些日子已答应了陆离峥接他来叶府。
姜北勤不太高兴,“你是不是又要去丞相府找魏家那小子?”
叶勉还没答话就见一丫鬟小跑着过来,说那边寿宴已经开席,世子夫人叫他们赶紧过去。
俩人不敢耽搁,便止了话头疾步赶去内院儿的花厅。
今儿虽是叶老夫人的寿喜,但叶老夫人早已瘫在床上多年,不能正常行动说话,所以只几个品级高的夫人进去请安看望了一番,外院和内院则分别由永安侯和永安侯夫人设席款待,老侯爷因不喜嘈杂,并没有出席。
叶勉和姜北勤俩人一起走进去的时候,知道这俩人官司的叶姜两府的人都捂嘴乐了起来,永安侯夫人更是把俩人都拉过去当面说教了一番,最后各打一巴掌,嗔道:“两个小冤家,以后再不许闹了!”
有些好事儿的不知所以,便问是怎么个官司,永安侯夫人便把两个小儿家家闹的别扭当趣事讲给她们听。
叶勉也支棱着耳朵听着,连琢磨带猜的知道了实情的原委。
原来这姜北勤是他大嫂的胞弟,在家排行第七,俩人自两府结为亲家,因为年岁差不多便很快熟稔起来,那时候的叶勉正因为叶侍郎偏心和他大哥闹的凶,自见了这个小哥哥便觉得投缘,见天儿的追着人家屁股后头跑,视为知己兄弟,恨不得和他娘商量给他换个哥,就换姜北勤。
一年多前,他大哥和大嫂回侯府探望,当然也把叶勉给带了来,那次叶勉给姜北勤带了生辰贺礼,是一竹筐的桃子,叶府自己的桃树,因为姜北勤吃了一次说喜欢吃,他就记心上了,来的前一天忍着桃毛过敏的刺痒亲手给摘了一小筐。
姜北勤自是欢欢喜喜收下,结果叶璟不知怎么抽风来了句,“我也喜爱吃那桃子,可惜没人摘与我,勤哥儿可愿意匀我一只?”
姜北勤见自己最钦慕的姐夫和自己要桃子吃,顿时激动地脸色绯红什么都忘了,一筐桃子都推了过去:“姐夫,都给你,我最不喜欢吃桃儿!”
叶勉当场和姜北勤“绝交”,任哪个都哄不下来。
姜北勤自小是千宠万娇过来的,就没什么人和他说过“不”字,叶勉当面给他难看,他都先低头赔不是了也不成,他也挂不下面子,俩人就这么别别扭扭闹了一年,后来姜北勤稍微大些明白过事儿,叶勉就已经上国子学了。
他倒是在学里拉下脸儿等过几回叶勉,可叶勉那时候已经换了魂魄,哪还认得他。
姜北勤每次见叶勉“装作”不认识他的模样,和魏昂渊勾肩搭背目,若无其事地从他身边走过去,都气得血气倒涌,回府就得砸了一屋子东西。
今儿早上他和三哥一起上山去给祖母请寿安香,回到家就听他大嫂说叶勉来了,他乐得什么似的,心想这小子终于肯低头给他台阶下了,衣服都没换便兴冲冲赶了来。
叶勉本是可以让姜北勤带着去外院儿吃宴的,哪想人还没走便让国公夫人给招了过去,让坐她边儿上吃,一边的贵妇女眷们都笑,直说定下做孙女婿得了,省得拉着别人家孩子放不开手。
国公夫人大乐,“你们怎么知道我就是这么想的?我恨不得今儿就领回家去在我身边儿养些日子,把我那几个孙子换一个给叶侍郎夫人做赔。”
邱氏面儿上笑的开怀,却没接她前头那句,只奔着她后面的打趣:“那我可占了大便宜!用这么个不成器的换个国公府教出的好公子,回府我们老爷都得赏我一回。”
众女眷被她逗得直笑,邱氏也跟着乐,心里却不屑,庆国公府确实是再好不过了,但是您那府里的孙女儿也忒多了些,您若像当年永安侯府一样提个正正经经的嫡孙女,那是我们高攀要厚议,连个嫡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