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今日,因为风雪太大,柯卫卿就把这七、八个孩子都留了下来。天宇、天辰读着兵书的时候,其他孩子在抄写古诗词,有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女孩,好奇地问天宇,他背的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天宇可得意了,昂着头说,「这是说,不要寄希望于敌众不来侵犯,而应依靠自己,严阵以待。」
「什么是严阵以待啊?」女孩子更困惑了。
「严阵以待……就是严阵以待嘛!你真笨啊,这都不懂。」
「你才笨!」女孩儿生气了,眼睛都红了。
「严阵以待,就是指做好充分的准备,迎接敌人。」天辰靠了过来,认真地说,「这爹爹有说过,哥哥你不会又睡着了吧?」
「我才没有!我原是知道的,只是忘了而已。」天宇却说。
在旁边,往暖炉里添柴的柯卫卿,笑着摇了摇头。
「师父,有人来了。桥上好多人呢!」一个往窗外张望的八岁大的孩子,突然说道。
「是吗?」大概是来接孩子的村民吧,柯卫卿擦了擦手,阖上暖炉的铜盖子,打算去开门。
咚咚。
门敲响了。
「来了!」柯卫卿拔开门闩,一拉开,呼啸的寒风地就往里头灌入,来人十分高大,都快顶住门框了。
柯卫卿在那一瞬间瞪大了眼睛,呆若木j-i一般立着,任由雪花从那人的肩头飞入,飘落在暖融融的屋子里。
男人抬起手,把黑貂皮斗篷的帽子取下,一顶雕刻着金龙,镶嵌着红宝石的皇冠,褶褶生辉,不过,更令人惊讶的,还是他无比英俊,又成熟的容貌吧。
男人看着柯卫卿,那双眼睛是那样漆黑、深邃,眼里燃烧着的光芒,就跟暖炉的火星子一样,激烈、热情!
柯卫卿完全地楞住了,柴火发出劈啪的响声,男人转过头,看着这屋里大大小小却出奇安静的孩子们。
天宇、天辰不约而同地张圆着小嘴,乌黑的眼睛大瞪着,和他们的爹爹一样,膛目结舌。
但不同的是,孩子们的眼里显然是兴奋的情绪,只是太惊讶了,而忘记了该说什么。
男人大步地走了进来,径直就停在了放满书本、笔墨的饭桌前,弯下腰,一手一个,轻轻松松地抱起了天宇、天辰。
直到这时,天宇、天辰才深吸一口气,同声同气地喊道,「爹爹!是娘啊一—!」
「哦?」男人脸上掠过一丝惊讶,随即便笑了,「你们叫什么?」
「皇上!」那一声「娘」,让柯卫卿从无比惊诧中清醒,欺君乃是死罪,他跪了下来。
「皇上?」原本畏惧于男人威严的孩子们,更是吓坏了,哗啦啦的跪了一地,只有天宇、天辰,依然毫不害怕的,笑嘻嘻地看着「娘」。
「娘是皇上?」天宇问,「是治理国家和百姓的皇上吗?」
煌夜看了看桌上的兵书,便道,「是呢,你们的爹爹原是给娘带兵打仗的大将军。」
「真的吗?爹?!」天辰极惊喜地说,「爹是大将军!」
「别闹了!你们快下来。」柯卫卿见两个孩子,全无分寸地抱着皇帝的脖子,已是十分地尴尬,他们天天看着煌夜的画像,对他,也就不害怕和陌生了。
「为什么?他们是朕的儿子。」煌夜看起来很高兴,因为密探并未告知,柯卫卿有生下孩子的事,即便这里孩子不少,他还是一眼就看到了他们,并很快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骨r_ou_亲情是怎么也无法泯灭的。
「娘!我叫天宇,我是哥哥。」天宇拍着胸脯地说。
「我叫天辰,是弟弟。」天辰有些腼腆,两个孩子都喜滋滋的,看样子是不会听从柯卫卿的话了。
「等外头的风雪小了,父皇就带你们回家去。」煌夜说着,看了眼依然跪在地上的柯卫卿,「现在,你们乖乖待着,娘有话对你们的爹说。」
这样说时,从外头进来两个太监,领走了天宇、天辰,接着进来好些个侍卫,他们各自抱起屋里的孩子,把他们送了回去。
柯卫卿有些担心地看着外边,不仅是桥上,河岸边都站满了人,村民们慌张不已地接自己的孩子,却没有退去,依然看着这座农家小院。
「你逃不掉了,后山的路朕也给封了。」煌夜说,悠哉地解去了身上的披风。一身黑底红纹龙袍,出现在小屋里,简直是蓬荜生辉。
「皇上……你是怎么……?」柯卫卿知道自己无路可逃,或者说,终究知道有这么一日,倒也镇定下来了。
「在他们抢走你「尸首」的隔日。」煌夜低沉地说,走向柯卫卿,「因为北斗说,他研究过,巫雀没有那种必须要葬在故土的习俗。」
「啊!」柯卫卿忘了北斗喜欢钻研巫雀族的风俗,这恐怕瞒不过他。
「所以,朕认为你的死是假的。」煌夜嗤笑,「更何况,你发过誓,是绝对不会留下朕一个人地,对不对?」
「皇上,我……。」柯卫卿蹙眉,心痛地说,「是!可是您不觉得,我只有离开您,才能真正地保护您……。」
「卿儿已经是太子了。」煌夜突然说道。
「什么?」柯卫卿吃惊地抬起头。
「现在的朝廷,已经不是五年前的那个了。」煌夜沉稳地说道,「巫雀族,已经用律法明确是我大燕子民,卿儿又是长子,被立为太子是顺应民心的。朕本想立刻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