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肌,黑发形成鲜明的对比,无声的场景仿佛一副极美的画。

景澈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我回来了……”略有些低沉的声音,参杂着点点慵懒,听在耳中说不出的魅惑。

流清抬头,目光静静的,不动声色的将桌上的那张画压在文书底下。

“事情完了吗?”

“很快就完了。”景澈邪魅一笑,眉宇间也有些倦意,心中却是喜悦的,总算把那小祖宗气上天了,这下还不哭着找天尊取消婚约。

“在画什么?”上前一看,却是一张空白的宣纸,点墨不染,“咦,还有这么多都未处理啊?狐王最近在干嘛,莫非在想我?”话语带着惯有调侃。

流清伸手,随意的展开了一本文本,准备批阅,景澈则是坐在他的身边,给壶里加满了水,又取过砚台,细细的磨墨声在竹层里响起。

听见声音,流清笔尖一顿,文本上的字迹顿时晕成了一个黑点,抬头映进那双狭长的桃花眼,里面是不做假的关切,“怎么了?”

“无事。”淡淡一句话,继续低头开始批阅。

等处理完所有的公文同,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流清站起来,“我要去人间一趟。”

“我陪你去吧。”景澈笑言,顺道将手臂搭在他的肩上,敏锐的察觉到流清的身体一僵,已经率先出了门。

走到半途,忽然刮起了风,天色y-in沉沉的,景澈抬头看了一眼,“怕是要下雨了吧。”

流清只是不言不语一直往前走。

今日,是七日之期。

小巷子里依旧冷清,彩铃的家却是张灯节彩,到处挂着红绸,门里门外皆贴着喜字。

一对新人站在大厅内看见狐王,连忙迎了上去。

彩铃今日显然是经过了经心的打扮同,穿着凤冠霞衣,美眸灵动,俏丽异常,只是脸色异常苍白,几乎全无血色,纵如此也掩不住高兴,整个人都流露出一股喜意。

“这是要成亲呢?”景澈一看,也就明白了什么事,邪笑道,“今日可是来的正好,吃吃你们的喜酒。”

彩铃白了他一眼,却没有出言说他什么,而是拉着张文清一同走到了流清的面前,展颜一笑,“王,谢谢你来了。”

流清看着她,知道她已经到极限了,动了动嘴道,“恭喜你。”

“嗯!”彩铃点了点头,苍白的脸颊飞起红霞一片,流露出少女成亲时特有的娇羞,“今日会是我这辈子里最开心的一天。”

没有鞭炮,没的宾客,却有祝福,这就够了。

一场再简单不过的婚礼。

一对新人在流清和景澈面前相交对拜,天为媒,地为凭。

末了,张文清拿起戒指,仔细的擦了擦,虽是铜制的,指环却是异常光滑,显然保养的很好,牵起彩铃的手,认真而又虔诚的道,“玲儿,你已经是我的妻子了,这一世我都会对你好,我一定会努力考上状元的,我会给你一个家,不论贫富,定不离你。”

彩铃死命的点了点头,泪水顺着脸庞滚落下来,一个字也说不出,伸出自己的手指。

张文清将指环轻柔的套在她的手指上。

礼成。

新娘倾身吻新郎。

一阵香风过,张文清已经昏迷倒在地上。

彩铃还是笑着,只是眼中的泪水却怎么止不住,走到流清面前,对着他盈盈一拜,“王,彩铃有事求你。”先前压着的伤势此刻全部都爆发了出来,张口吐了一口血,ji-an了几滴血到流清的白衣上,仿佛在盛开在雪地里的红梅。

“说吧。”流清的声音淡淡的,很平静。

“去年他考了乡试,我一直存着钱,就是为了他上京赶考,我知道险怪的文采一定能中状元的。”彩铃从袖中取出一个钱袋,里面鼓囔囔的,转身放到了桌子上,又将桌子上的书本拿 起来一页一页的翻过去,眼神有不舍有痛苦,最终慢慢的化为淡然,目光定定的看着倒在地上的张文清。

“如今,我的心愿已经完成了。”彩铃解脱般一笑,忽然冲着景澈叫到,“喂,以后多给我爹带点好酒知道没。”

这话语说的一点也不客气,活脱脱的娇蛮大小姐。

景澈展开扇子,回的也颇为潇洒,“放心吧,要多少有多少。”

彩铃扑哧一笑,嘀咕道,“这还差不多,终于看你有一点点顺眼了!”深呼了一口气,转而面对流清,方才的俏皮的表情紧于平静“王,我不敢求爹爹原谅我这个不考女,只愿他保重身体,但愿来生报他的恩情,还有……”

苍白妍丽的脸上露出明媚微笑,“帮我消了文清的记忆吧,可惜我不能陪在他的身边了……我不愿让爹爹和文清看见我最后的样子,所以……”

察觉到她将要做什么,景澈连忙出声阻止,流清却是拉住了他。

红焰自身体燃起,彩铃对着流清掀起红唇,“王,谢谢你……”

然后目光自始至终都看着倒在地上的张文清,直到身子化为灰烬。

轰隆——轰隆——

屋外打起了雷。

狂风从窗户中吹了进来,地上的灰烬顷刻间便消失,四散在空气中,大红的喜字吹落在彩铃消失的地方。

叮咚——

小小的指环发出极轻的脆响,掉在地上,流清怔怔的看着,说不出什么情绪,只是心里堵得慌。

景澈捡起指环,放到流清手中,却见他目光失神,罕见的有些脆弱的情绪,脸色看起来更加的冷,让人不敢接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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