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们什么时候举办婚礼?”
“大概明年四月吧。”
夏岚和傅柏秋并肩站在阳台上,视线远眺高楼林立的街道,金红色光辉洒落脸庞,朝阳将两人的身影拉得很长。
于路上穿梭忙碌的人群而言,今天不过是个普通的日子,平淡无奇。
“那我就有足够的时间准备礼物了。”姑娘笑了起来,眼神清澈纯净。她前天送给傅柏秋的生日礼物是一幅肖像油画,单人,下次新婚礼物可以送双人。
不过只有人像太单调,需要加些别的东西,耗时必定更长,够她细细琢磨。
想想怪不好意思的,自己送不了很贵重的礼物,只能尽一点心意,不辜负姐姐如此照顾她。
“能看到你们结婚,我真的很高兴,真好。”
傅柏秋转过头,看着她被朝阳染红的侧脸,那些细小的绒毛清晰可觑,却仿若虚无,心一紧,捉住她手腕,说:“夏夏,总有一天,你也会穿上婚纱的。”
婚纱?很没劲啊。夏岚在心里这样想。
光是想象到那类幸福的场面,如果主角是自己,她就会情不自禁起j-i皮疙瘩,甚至感到恶寒,完全无法接受。
但她嘴上没说,只是笑,不愿扫兴。
“夏夏有喜欢的人吗?”
“没有。”
“比如明星艺人?”
夏岚轻轻摇头,风卷起她呼吸里的惆怅,散入空气,“我好像从来没有长久地喜欢过什么,除了画画,我不追星,不爱看电视和,不知道是它们无法吸引我,还是我自己......”
“这说明前方有惊喜在等着你。”傅柏秋握紧了她腕子,怕勾起她负面情绪,内心不由忐忑。
夏岚抿唇笑,心不在焉地点头。
两人聊了会儿天,客厅传来动静,大门开了,时槿之拉着乔鹿进来,甜腻腻地喊:“老婆~你的槿乖乖回来了!”
声音跌入耳膜,黏|糊糊的。
傅柏秋还没来得及应,就听见乔鹿嫌弃的声音:“进门一口粮,齁死了,走开走开,到我看不见的地方去。”
夏岚后背一僵,瞳孔骤然凝固,猛地转过了身。
门边两道身影,一是时槿之,另一人身量高瘦,短发却带平刘海,穿了件银灰色女士西装马甲,同色窄口西裤,一双平底皮鞋。
她手搭在行李箱拉杆上,恰好目光转过来。
视线交汇,一个震惊,一个疑惑。
乔鹿是震惊。
她的偶像,她的小画家,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素净寡淡的面容,简单清新的穿着,那双僵直晦暗的黑眸被疑惑情绪侵占着,仍掩不住深处的忧郁厌世。
第一眼就像磁石般被攫引,她不会认错人。
夏岚是疑惑。
这人好像是个明星,却给她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轮廓柔和,五官深邃,那层薄薄的刘海不多不少盖过眉毛,隐约窥见饱满的额头,侧后面是长短不一的碎发,最长处刚过xx。
身形,声音,都很熟悉。
那瞬间她没反应过来,只意识到大概是槿之姐的朋友。
“齁死你算了,谁让你单身狗。”时槿之笑着捶了她一下,拉过她行李箱放到旁边,而后望向阳台上的两人。
“夏夏,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朋友乔鹿。不过你应该在电视上看过她,哈哈哈。”
媳妇儿知道,无需介绍,她主要担心小姑娘脸皮薄,羞见生人。
夏岚嘴唇翕动,无意识点头,扯起嘴角笑了笑,目光却紧锁那人身影。
乔鹿......
姓乔?
揣着明白装糊涂的傅柏秋迅速瞥了她们一眼,适时出声:“崽崽,今天要彩排吗?”言罢进屋拉起媳妇儿的手。
“不用,但是我们要提前两个小时去后台。”
“我们?”
时槿之勾着她颈子,重重地亲了下:“当然,老婆也要去,我给你准备了晚礼服,到时候你就坐在第一排。”
以往彼此陪伴便是用这种方式,她在台上发光,她在台下欣赏,多少年不变。傅柏秋没多想,只当无数次陪伴中最平常的一次,欣然答应。
中午四人去姐姐家吃饭,然后午睡了会儿,喝下午茶。
约莫五点半,一行人前往卡耐基音乐厅。
工作人员在检查场地布置,一进去,傅柏秋便察觉到一丝不对劲,古典音乐会的氛围向来庄重严肃,场地风格以大气厚重为主,如卡耐基这般著名的音乐厅更是在建造时便会考虑到这一点。
眼前却不是往常那样。
整个主厅呈圆形,舞台边沿并排摆放了小盆鲜花,两侧柱子旁竖立着枝状烛台,白色细蜡烛在上面缓慢燃烧,散出一阵幽幽香味,呈现出轻松活泼的氛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