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的夏天到来了,同样闷热得令人窒息,这一年又一年过去,好似什么也没有改变。
实际上,又是许多事情不一样了。
周末时,班上同学约了聚餐,在一家自助餐厅。文却思本不想去,但几个舍友缠着他做了半天的思想工作,指责他不合群,不爱我们,最后文却思也难得地去了。
他坐在座位上,来了的同学都兴致高昂,来来去去,身影轻快。骆雨灯fēng_liú成x_i,ng,从几个女孩子的桌子旁边又飘回来,手上拿了一小碗冰淇淋,坐到文却思身边,舀了一勺冰淇淋要喂他。
文却思皱着眉,避开了。
骆雨灯对谁都是那么不正经,对文却思的惯常冷淡也万分习惯,笑眯眯地说:“老大赏赏脸吃一口呗。”
文却思道:“不用了,现在不想吃。”他推一下身边人,还要说什么,一抬头,目光扫过餐厅门口,忽然就落在了一个高大的身影之上。
餐厅玻璃墙外烈日灼灼,光芒炫目,那个人逆着光,他恰巧和那个人对上眼神,一瞬间觉得那张熟悉的脸有点陌生。
他身体的一切机能立刻停滞了,停滞几秒,原本的话才机械地脱口:“让一下,我去趟洗手间。”
骆雨灯识相地让开了身子,方便他走出去,文却思还僵着,过了一会儿才有动作。
他没想到会在这个地点、这个猝不及防的时候再次相见。
单戎又长高了,仅仅一年时间,轮廓也变得更加成熟,气质变得冷硬——
眼神仍然明亮炽热,却隐隐地隐藏着一股疯狂的气息。
文却思走进洗手间,眼神始终死死地锁在自己面前的地上,不回头看,也不抬头。这个小小的空间内此时幸运地只有他一人,他到了洗手台前,站立数秒,打开了水龙头。
透亮的水瞬时冲下,ji-an起丝丝水光。文却思微微倾身向前,手还没碰到水,就有一具身体从背后覆了上来,几乎将他整个人抱住,以极大力道抓住他的手。
对方的声音相较以往沉了些许,鼻子呼出的灼热气息扑在他耳根。
“一年不见了……学长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第四十二章
这是怎样的一种感觉。
文却思几乎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他听不见其他的一切声响,水声,自己的呼吸声,但单戎的声音明明只是正常音量,却震耳欲聋。他的手指尖沾到了水,仅仅一滴,凉得他回过神。
“……我以为你不会来。”文却思道。
单戎抱得更紧了一些,低低地笑了两声,很难说清那是怎样一种意味。
他的另一只手缓缓地向上移,触到了文却思的脸。他眷恋般地抚摸了两下,然后手指钳制住下巴,强逼文却思抬起头来。两个人视线就此在镜中交汇。
“你觉得我不会来吗?”他轻声道,“我想得都快发疯了。”
两个人时隔一年,再一次如此近地贴着,半点距离也没有。单戎的手上温度极高,力道也像无法自控一般,指尖用力得发白。单戎的胸膛贴着他的背,那颗心脏的搏动也清清楚楚地隔着血r_ou_透过来,太过强劲,文却思都怀疑他会不会胸口发疼。
镜中的那双眼睛微眯着,眼中是毫不掩饰的偏执与掠夺之意,甚至能看到一点儿血气。
他……以为单戎已经没了热情,可能早就把自己当成不识相的玩具,就此分离丢弃。
文却思大脑一片空白,很反常,他不应该这样,但他的脑子被这与自己猜想相悖的情况冲击得一时无法做出反应。
——看到那双眼睛,原本的猜想就像脆弱的玻璃一样,瞬间被敲裂,粉碎得一点儿渣也不剩下。
单戎又道:“学长一声不吭就把我扔了,整整一年……一句话也不跟我说。”他咬住文却思的耳朵,语气轻柔又危险,“学长知不知道那种感觉?就好像一下子从天上掉到地狱里,痛得快死了,全身都被人扎了钉子,但怎么喊也没人来救我,就算只是安慰我一句,给我一点希望……”
文却思一动不动,感受到耳边的触感s-hi热,令他颤栗。
“好不容易找到了学长,结果学长和别的男人那么亲密……”单戎道,“我真的很生气……恨不得把学长撕碎了吃下去。”
单戎将他搂得更紧,声音也不再那么平稳。文却思还是没有动作,单戎为他把水龙头关了,让那烦人的水声消失,不再打扰只有他们两个人的空间,一用力,扯着文却思往一边走。
他不出去,而是随手打开了一个厕所隔间的门,将人狠狠推入。文却思行动都迟缓了,刚刚站稳,马上就被人压在墙上。
单戎的体格又长了,介于少年人与成年人之间,成熟了一半,又有着脱不去的年轻鲜活气息。那点儿鲜活现在成了狂热,成了冲动,他像是终于把最后一点自制力消耗掉了的野狼一样,掐着文却思的下巴,凶恶地吻了上去。
他的动作太过急切了,确实就像他刚刚所说的,想把人拆吃入腹。这是阔别一年的味道,叫他每时每刻都思念渴望、却无法触碰的味道,两个人的嘴唇相贴的一刹那,他连每一滴血液都在尖叫,沸腾,身体烫到了极致。
单戎直接闯了进去,一只手揽着腰恨不得把人完全揉进自己怀里,另一只手抓着下巴,身体向前顶得太猛,文却思连头都用力后抵在墙上,后脑微疼。他的吻格外粗暴,舌头毫无章法地向前闯,像扫荡一样,恶狠狠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