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个时辰,待长离能自行运转那功法后,她才撤了手慢悠悠从结界里走出来,一出来就见钟明烛扑过来要打她,看起来是真的气坏了,连自己是个修士都忘了,什么灵符法宝一概弃之不用,而是冲上来挥拳头。
“你对我师父做了什么!”
“你怎么没逃?”轻巧地闪身避过,百里宁卿没回答她的质问,反而笑嘻嘻这么问道,“那么久足够你逃回五泉山了啊。”
钟明烛被她问得一愣,这才想起长离刚和她过招时候自己似乎的确是想开溜的,后来见长离连站都站不住了脑子一热,就忘了,被百里宁卿一提,不禁露出痛心懊悔的神情。
冲动误事,冲动误事,她有点后悔了,然而还要嘴硬一下:“堂堂天一宗弟子,岂会那般良心泯灭。”
“呵,别跟我屁话。”百里宁卿不以为然地嗤笑了一声,重重在钟明烛胸前点了几下,“良心这种东西你这里有吗?我怎么只看到一团乌墨。”
“呸,你才黑心,抢我的j-i,还欺负我师父!”钟明烛不甘示弱地呛回去,心想反正现在也逃不掉了,索性豁出去不给对方什么好脸色。
她一提长离,百里宁卿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忽地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道:“不对,我刚刚说错,你对你那小师父还是有那么一丁点儿良心的,虽然只有指甲盖那么大,不过也算是难能可贵了。”
说着她还比划了一下指甲盖那么大是多大。
“她是我师父,我对她的良心怎么可能才这么点?”钟明烛不乐意了,双手张开画了个极大的圈,振振有词道,“至少这么大!不然——”
她还没说完就却被百里宁卿打断。
“不然谁在你敲诈时候袒护你是吧?”
“那……不对!”被一语言中,她下意识点了点头,承认的话险些脱口而出,好在她很快就反应过来及时改口,还在其中发觉了些别的,“你跟踪我们?”
“啊……”百里宁卿懊恼地拍了下脑门,太过得意忘形的后果就是祸从口出,一不小心就被钟明烛抓到了重点,她讪笑了两声,生硬地转移话题道,“你不是问我对你师父做了什么吗?来来来,我慢慢告诉你。”
那套功法名为三清归一,乃竹茂林偶然所获,为上古仙人有感万物生万物死而创,所谓大悲大喜出同源而归同处,修的便是心道,而正因为修的是心,每突破一层都会有千万重幻象,稍有不慎便有走火入魔的风险。长离之无欲无求在世间几乎不可能存在,心思至纯,万物于她如一物,甚至等同于无,是以最适合修炼这套功法。
藏着这套功法的洞中还有一株万年葫芦藤,上面的葫芦都只有巴掌大小,竹茂林剖开一颗后才发现里面盛有佳酿,因是天地自然催生,蕴含的灵力比任何修士酿的灵酒都更j-i,ng粹,长离喝了那酒,再运行那套功法,最差也能增长百年修为。
“你一会儿打伤我师父,一会儿又赠她功法,到底安什么心?”钟明烛非但没露出感激之色,反而皱起了眉。
“我本就没想伤她,再者觉得你师父人不错,值得深交,待她功法大成时还想与她切磋不行吗?何必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百里宁卿翻了个白眼,灌了口酒不想和她多废话,她本来只想逗逗那小剑修,谁知道对方眼皮眨也不眨一下就和她玉石俱焚,她都被吓到了。
“我只知道无事献殷勤非j,i,an即盗,若非你已有道侣,我还以为你看上我师父了。”钟明烛摸了摸鼻子,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不一会儿又自言自语似的补了一句,“不对,有了道侣也能红杏出墙……”
“什么鬼?”百里宁卿被她这话惊得一不小心捏碎了酒碗,淋一手的酒,扇她的心都有了,瞪了她一眼道,“你和那傻乎乎的鲛人待了几天,脑子也一起坏了吗?”
紧接着她就扇了自己一巴掌。
糟糕,又说漏了嘴,可这时已经来不及了,百里宁卿捂住脸,不想去看钟明烛那发亮的眼睛。
意料之中,追问接踵而至:
“鲛人?原来那若耶是鲛人?”